奚筠仰眸和男人对视,没什么表情道:“纪总如果嫌钱多,可以做做公益,对你和公司的名声都有好处。”
纪岱屿从善如流:“都听你的,你说做什么公益,我就做什么。”
奚筠冷漠地收回目光。
规规矩矩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
这段时间纪岱屿的纵容和追求,她都能感觉到。
奚筠心里不断动摇和摇摆,越是如此,她表现得越冷硬。
她怕自己流露出一丝松懈,就会再度输得溃不成军。
两人日子照旧,似乎渐渐趋于平淡,奚筠困在情绪摇摆间,将自己伪装得愈发严实,却发现已经无法拒绝纪岱屿。
至少这段时间,两人同吃同住,奚筠都已经开始习惯。
辉远遭受盛嘉不断打压,鼎盛最终选择和其解除合作。
接连被圈内两大帝国企业给拒绝,辉远和孟季衡的风评急转直下,公司损失巨大不说,信誉和名望都在短短瞬息栽落谷底。
导致公司内也是怨声载道,办公气氛糟糕。
在危难之际,安氏主动跑出橄榄枝,要向投资,却被孟季衡给无情拒绝。
连番举动,让所有人都开始质疑孟季衡的能力。
奚筠再次见到他,是在慈善酒
会上。
孟季衡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礼服,从容穿梭在众人间。
无数窃窃私语在周遭响起:
“这就是那位自负昏庸的辉远新总裁啊,长得挺帅呀。”
“长得好有什么用,辉远好好一公司,本来前景很好的,但在他接手后都成什么样子了,我看过不久就倒闭了。”
“听说有人要投资,还被他给拒绝了,真是笑死,这种时候还坚持什么风骨?”
“诶,他腿好像真的是义肢,金属的。”
不知道谁悄声说了一句,人群中伸出一只脚。
孟季衡措不及防,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极为狼狈。
周围都是奚落的嘲笑声。
“腿脚不便就回家待着,跑这种地方来丢什么人?”
“可不是,现在谁还愿意理会辉远的人啊。”
奚筠在不远处目睹一切,心中泛起不适。
再怎么样,都不该因他的残疾人身份而嘲笑。
但不适归不适,她不至于出去帮忙。
孟季衡静静摔坐在地上,低垂着头,眉眼都被阴影笼罩,根本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
各种嘲笑声中,他余光瞥见一杯酒向他腿上倒去。
紧跟着是刺耳的难听声音:
“哎呀,对不起,不小心把酒洒
在你身上了,你这腿防不防水呀,要不要我帮你拆下来看看?”
话语里的恶意,让周围笑声更放肆几分。
孟季衡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向浓妆艳抹的女人。
“好凶哦。”女人故作娇嗔地拍拍胸膛,“人家都说不是故意的了。”
她向男伴怀里靠去,如果孟季衡没认错,这人应该是某上市公司的大老板。
难怪这么嚣张。
他随意掸掸衣裤,站起身道:“我的腿很贵,真要论赔偿和修理,你怕是赔不起。”
不见丝毫恼怒和羞耻,他神情依旧高傲,冷漠地看着女人和她的男伴。
“哼,装什么。”男伴不屑道,“一个废物而已,还学大人物装腔作势。”
“至少比你这样……看上去像是无赖的人强。”孟季衡反唇相讥。
男人恼火,用力推孟季衡,让他撞在后面的桌子上。
东西哗啦啦地掉在地上,男人声音却比这刺耳:“把辉远这么家公司都玩破产了,你有什么脸来这种场合?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碍事,这里没人欢迎你。”
“滚出去!”
身后不少人附和,齐齐嚷着驱逐孟季衡的话语。
奚筠皱皱眉,实在看不下去。
正准备转身
离开时,她瞥见一道身影挤进人群,挡在了孟季衡面前。
“你们这样做,不觉得很过分吗!不管他做错什么,你们都不应该攻击他的缺陷,这是最下作的行为!”
兰湘婷洁白长裙曳地,如盛放的纯洁百合。
她义愤填膺地斥责着恶毒群众,脸上写满正义和纯良。
奚筠不由得顿住,眉梢微扬,心里泛起些微异样。
那位上市公司的老板打量着兰湘婷,眼眸里流露出不屑,嗤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兰家的假千金啊。你不是农妇的女儿吗,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滚回你的乡下。”
兰湘婷咬咬唇瓣,鼓足勇气反驳:“我确实不是兰家亲生孩子,但我和妈妈、哥哥还是有感情的,他们都认我。而且……农村怎么了,你凭什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