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奚筠嗅着他一身酒气,皱皱眉:“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解酒药也不吃。”
纪岱屿薄唇轻轻扯弧度,摩挲着她手腕哑声道:“你在关心我。”
“你在我这里出事,我会很苦恼。”
奚筠面无表情地抽出手腕,冷硬道:“希望你以后喝醉酒,能直接回家,而不是来给我添麻烦。”
纪岱屿静静看着她,黑眸里残存着醉意和迷离。
一向冷峻的脸庞轮廓,在此刻显出几分柔和和乖顺,有种让人心疼的破碎感。
他再度伸出手,搭上奚筠的手臂,嗓音好似又哑几分:“别把我当麻烦,我能帮你很多。”
见奚筠不说话,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又晕晕乎乎地摔了回去。
奚筠嘴唇微动,欲言又止道:“别折腾了,我去给你拿药。”
她刚要起身,就被纪岱屿牢牢扯住。
“……别走。”
“我只是去拿药。”
纪岱屿紧紧抓着她,黑眸里固执地映着她的身影,不肯松手。
滚烫的温度从奚筠手腕蔓延,渐渐有升温的迹象。
奚筠终于意识到不对。
她伸出手探探纪岱屿的额头,皱眉道:“你发烧了,你不知道吗?”
“不知
道。”纪岱屿乖顺地摇头,“我醉了。”
“醉的人不会知道是醉的。”
“可我知道,所以你这句话不对。”
纪岱屿扯出一点笑:“那怎么办,我现在不仅醉了,还病了,是不是没办法离开了?”
奚筠:“……”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纪岱屿,心里伪装得坚硬的地方,还是悄悄裂开些许缝隙。
转开目光,她淡淡道:“你先睡吧,我给你联系医生。”
纪岱屿固执地拉着她。
她只好道:“在你没好之前,我不赶你。”
话音落下,握在她腕上的滚烫手掌终于收回。
奚筠走出房间,本来想先给纪岱屿喂解酒药,但想一想,还是直接给别墅的吴叔打电话,让他联系纪岱屿的私人医生。
不多时,吴叔和医生都来到了公寓。
诊断后,医生道:“纪先生酒喝太多,伤到了胃,又着了凉,这才发烧。这段时间他不能再喝酒了,还要好好注意饮食,按时吃药。”
他从药箱里翻出药,交给奚筠:“按照说明给纪先生吃药就可以。”
奚筠没有接药,而是看向吴叔道:“吴叔,你是不是该将纪总给接回去了?”
现在纪岱屿已经重新入睡,
她虽然答应不赶他,但如果是他的管家主动将人接走,她也不会阻拦。
吴叔却义正严辞道:“还是让纪先生留在您这里吧,现在都已经入秋了,来回吹风折腾可能会让纪总情况加重。何况……”
他看一眼熟睡的纪岱屿,压低嗓音道:“纪先生是什么脾气,奚小姐也最清楚,我不敢擅自挪动他。”
奚筠:“……”
“劳烦奚小姐好好照顾先生了。”
吴叔将药塞进奚筠手中,就拉着医生匆匆离开。
奚筠无语。
看向躺在床上的人,触及他憔悴眉眼时,奚筠心里还是一软。
……算了,也就收留这一天而已。
她仔细将药的说明书看过,就放在一边,先去熬养胃的粥。
等做好后,再去叫醒纪岱屿。
“纪总,先起来吃饭、吃饭,之后再睡吧。”
纪岱屿勉强眯开条眼缝,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
奚筠扶着他坐起身,探了探他的额头:“你能动吗?”
没得到什么回答。
她只好将小桌搬过来,再去将粥端到房间里,让纪岱屿靠在床上吃。
好在坐了会儿,他已经有些意识。
缓慢舀着粥吃下一口,他没什么力气地吐槽道:“哪里
买的粥,怎么不让吴叔送?”
奚筠:“……我做的,我知道手艺不佳,还请您将将就将就,下一顿一定让吴叔送。”
纪岱屿顿一下,神情不改:“挺不错的,还好没让他送,别墅大厨做的不好吃。”
奚筠:“……”
本还动作缓慢、满脸挑剔的人,这会儿加快了速度,很快将一碗粥给喝吃完。
奚筠递给他水,将空碗接过来:“先不要睡,缓一会儿吃个药。”
“好。”纪岱屿应声,老老实实接过水。
奚筠将碗和桌子都收走,重新回到房间里。
见纪岱屿打瞌睡,索性陪着他说话消磨时间。
她指指柜子:“你拿出我的盒子,是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