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筠清秀苍白的眉眼轻轻一蹙，始终没精神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凝重。
“……姓程的内鬼？”
“应该是……”
岑小夏不确定：“我听见的不多，只听到他说了一句‘等小程送回消息后’，所以才有这样的猜测。”
奚筠沉吟间，在脑海中将所知道的所有程姓人员全部过了一遍。
盛嘉财务部确实有位程经理，但他们的账目一向清清楚楚，没有任何能抓住把柄的地方。
做假账？
奚筠不敢马虎。
和财务相关的，都不会是小问题。
她认真看向岑小夏：“谢谢，这很重要。”
“能帮到你就好。”岑小夏拘谨地笑笑，“作为他的未婚妻，我不该透露这样的消息，但我很不喜欢这种利用内鬼来商战的方式，所以……”
“我明白，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奚筠联系关宴，要他先暗中观察一下。
姓程的人很多，她第一个想到财务部，是因为这一部门很关键，但未必就是他。
总不能冤枉好人。
岑小夏看她忙碌，就识趣地提出离开。
眼下这种地方，也不是叙旧的好时机。
她从医院出来，却正看到从车上走下来的张助理。
四目相对，
两人都是一怔。
岑小夏心里涌起浓烈的不适感。
两人缓慢走近，她开门见山地率先询问：“你是在监视我吗？我和莫凌霄说过，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见张助理不说话，她有些生气道：“我只是来探望一下朋友而已，奚小姐曾经帮助过我，我来看看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你们真的准备做什么，才这么怕我……”
“岑小姐。”
张助理打断她，面无表情地开口：“我也只是来探望朋友，而已。”
岑小夏张张嘴，哑口无言。
心头涌现出尴尬，她有些无措地撇开头。
张助理漫不经心地追问：“您这么激动，是向奚小姐透露什么了吗？”
岑小夏压住心虚，倏然抬头看他，强势道：“我没有透露什么不该透露的，我再说一次，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很讨厌你们怀疑的态度，既然这么防备我，以后我不去公司就是了。”
“你既然要探望朋友，那就请便吧，告辞。”
强压着发虚的心情，她快步从张助理身侧走过，坐上了车。
拍拍胸脯冷静下来，她悄悄看着站在医院外没有动的张助理，一股异样感浮上心头。
她轻声对司机道：
“你先开车，在远一点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去医院里看看，看张助理是不是在探望朋友。”
“好的。”
司机从善如流，照做后回来向岑小夏汇报：“张先生确实是在探望朋友，两人聊得很投契。”
他将手机里的照片给岑小夏看。
岑小夏微微松下一口气，眼眸里闪过疑惑。
真的是她多疑吗？
“算了，我们回家吧，辛苦你了。”
“好的，小姐。”
病房里，张助理收到汇报，将耳机给取下来。
他掏出钱给病床上的男人，笑着道：“辛苦了，兄弟。女朋友查岗实在是烦，只能麻烦你打打掩护。”
“我懂。”他拿着钱，挤眉弄眼，“是不是医院里还有一个娇俏的？”
张助理笑笑，没有回答。
他走出医院，向莫凌霄说了这边的情况。
“真是小看她了。”
莫凌霄唇角衔着一点笑，漫不经心的：“竟然知道要查你，看来是兰溪柠教导有方……没关系，你先回来吧，告诉张浆暂时什么都不要做，我们先看看奚筠的动作。”
……
“嗡！”
桌上手机催命似的震动起来。
纪岱屿随意扫一眼，按下免提，落笔的手没有停。
“
纪总……”
孟绍毫无生气的嗓音从电话里传出，满是疲惫和无奈。
这样的语气，不用他说什么，纪岱屿就已经知道结果。
他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重启项目的事情，是不成了。”
“我们孟总死活不肯，公司上下不知道被灌什么洗脑包，现在都听他的，我实在没有办法。”
“您准备司法程序吧。”
纪岱屿冰冷地“嗯”了一声：“说完了吗？”
“还有一件事……”
孟绍话音迟疑，在数秒后才继续：“如果我说我要去盛嘉，您能收留我吗？作为报答，我手握的辉远股份，愿意全都让给您。”
纪岱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