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筠回到家中,网上已有欧阳浔和蒋林柯在公寓门口的视频。
底下评论五花八门:
“这不是上次那什么案子的小哥哥吗?小哥哥还是好帅。”
“帅什么呀,没看到文案吗,对自己亲妈都这么冷漠,能是什么好人,你们能别三观跟着五官跑吗?”
“妈妈好像有精神病吧,这状态不对劲。”
“再有精神病,也不能这么漠视吧?上次卖惨时候的可怜样呢?演都不演?”
“妈妈好像说案子有问题?所以是有人故意捅出来,报复女儿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结果就是全员恶人呗?”
“……”
奚筠滑动着手机,评论区里各种围观言论,让她觉得可悲。
未经他人苦,却能轻易评头论足。
她并不觉得开心。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奚筠放空着自己,掌心忽然震动起来。
她垂眸看一眼,在看清屏幕上的显示后,微微一怔,神思骤然聚拢。
是安弘光。
奚筠忙接起:“安叔叔。”
“是我。”安弘光和蔼笑声传出,“小筠啊,晚上有没有时间,叔叔请你吃饭。”
“您这是……?”
“这么多年没和你们联络,我心里一直有愧,既然
你都已经主动来找我了,我想也是时候恢复两家的关系。”
安弘光醇厚嗓音里是对小辈的慈爱:“顺便……也和你聊聊爸爸的事情。”
奚筠微怔:“您想起什么了吗?”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叙叙旧。”安弘光道,“你如果有空闲,我们就约晚上七点,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
奚筠现在时间自由,没什么不方便的。
当晚,她收拾得宜,就前去赴约。
安弘光已经在包间等待,一身西装,很是正式。
看见奚筠,他很是随和高兴地笑起来:“来了,快坐下吧,我已经提前点了几道菜,都是从前你喜欢吃的,也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
“谢谢叔叔,我不挑。”奚筠客气回应,在对面落座。
安弘光拘谨地握握手,不知如何开口。
他看着奚筠长大,将她当成是晚辈,但现在和她坐在一个包间,才觉得不自在。
到底是年轻小姑娘,他这样是不是不妥当?
奚筠主动开口:“您说要和我叙旧,是想起当年的事情了吗?”
“也没有想起什么细节。”安弘光笑笑,“就是今天正好看到新闻……那小子姓欧阳,是吗?”
“
……对。”
奚筠平和地看着他:“听说我父亲的杀人罪,受害者就是姓欧阳。”
安弘光叹口气:“是这样,当年出事后,我受你父亲委托,一直资助他家,直到三年前。欧阳的儿子忽然写信给我,要我不用继续资助,并注销了我一直转账的账户。这之后,每个月我的账户固定会有几千块转进来,应该是那小子在还吧。”
他眼眸里半是欣慰,半是心疼:“他是有骨气的年轻人,我很高兴他的优秀,但想到他辛辛苦苦赚钱,心里又不好受。”
“这之后,您帮过他吗?”奚筠问。
“没有了。”安弘光摇摇头,“年轻人的自尊心很重,我和他不熟,如果硬是去资助,或许会起反效果。”
“那您……”
奚筠抬起眼眸,眼瞳微微闪烁:“您在父亲犯事后,去见过他,是吗?”
安弘光浑浊眼眸望着她,缓慢点头:“是。”
“他都说什么?”
“没什么,无非是交代后事。”
“交代后事?”
奚筠咬住这四字,眼眸里透出几分锐芒:“您在那时候就知道他会死吗?”
奚筝入狱半年后,才传来死讯。
安弘光沉沉望着她,眉眼浮动着看不透的
情绪。
渐渐地,他流露出似真似假的悲伤:“我当时没有察觉,是后来才意识到的。我没想到他会自戕,或许是觉得刑期太重,无望复出吧。”
“您是什么时候去探望他的?”奚筠再度追问,好似没有看到他的沉痛。
“……刚入狱的时候。”
安弘光用帕子擦擦手,正巧房门敲响,侍应生端着菜肴走进来。
在人出去后,他顺势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他拿起筷子,堵住了奚筠所有的话。
这一顿饭,奚筠没用多少,安弘光一杯杯地喝酒,硬是将自己给灌醉。
他存心要逃避,奚筠无可奈何。
安弘光醉醺醺地走出餐厅,奚筠扶着他上车,没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