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潺潺的中式庭院内,宁静闲雅。
奚筠走在长廊内,望着院内假山、流水,一路伴有花香鸟鸣,是一处退休后生活的好地方。
女佣引着她入内,到达会客的茶室。
四周空旷,门窗大开,茶香滚滚而来,如果是白老爷子来这里,一定会很享受。
奚筠思索着,已经入内,目光落在坐在蒲上的老者身上:“安叔叔,好久不见了。”
老人一身唐装,浑身裹着层书卷气和富贵气,笑起来时十分和善。
“小筠来了,怎么都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接待你。”
这是她父亲的旧友,安弘光。
当年奚筝初出茅庐,许多人都不看好,唯独安弘光眼光独到,愿意倾尽全力投资奚筝。
两人是忘年之交,彼此倾心。
奚筠不动声色地弯一下眼,笑着道:“安叔叔,我给您发消息了,一直不见您回复,我才冒昧登门拜访,希望您不要介意。”
“这是哪里话,我高兴还来不及。”
安弘光招招手,示意她坐下来:“我人老了,眼睛花,不太喜欢看手机,你多多见谅。”
“您见外了。”
奚筠和他客套两句,直入主题:“安叔叔,我今天过来,是想问
问您过去的事情,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
安弘光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叹口气道:“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何必再提呢,好好过日子不好吗?我看你现在也是事业有成,这多好。”
“我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奚筠垂下眼,轻声道,“但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我不知道要怎么继续生活。”
“我想要了解过去的事情,也是想要直面伤痛,尽快走出去。所以希望安叔叔你帮帮我,能告诉我当年事件的始末。”
安弘光细细打量着她的神情,分辨着她话里面的真假。
片刻后,才沉沉吐出一口浊气:“好,你想问什么,只要是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奚筠手指捏紧包,能摸到里面的硬质u盘。
回忆着搜索到的内容,她抬起眼眸,清冷视线探究地落在安弘光身上:“安叔叔,我在网上搜查到一些内容,可能并不准确。当时的新闻报道说,我父亲的经济犯罪,是您教唆的,是这样的吗?”
她问得很直白,没有半点避讳和委婉。
安弘光浑浊眼眸里浮现出一瞬的锐芒。
他执起茶壶,徐徐倒入奚筠面前的小杯中。
热茶氤氲出热气,袅袅
烟雾遮挡住两人彼此的面容,神情有些看不清楚。
“我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安弘光很肯定地回答,“奚先生会做这样的事情,我也很心痛……或许是我和他当时关系太好了,所以才会被人这样误解。”
“既然您和他关系这样好……”奚筠毫不停顿地追问,“那您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吗?”
安弘光平静地看着她,甩出一句诛心的话:“小筠,你和他的关系更亲密,可你什么都不知道。”
奚筠心头一紧,疼痛缓慢蔓延。
她定定看着安弘光,强忍着镇定道:“请原谅我的直白,我也很愿意相信您,您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当年我母亲四处奔波时,也从没有说过您的半点坏话,足够证明您的清白。”
安弘光缓慢点头,肩膀略微一松。
“接下来,我想再问一点细节。”奚筠看着他,“安叔叔,报道上说,最后我父亲洗钱时,曾有一笔钱通过过您的账户,因此才导致暴露,关于这件事……”
“确实有这样一件事。”
安弘光流露出几分沉痛,深深叹出一口气:“是我报的警,导致他所做的一切被发现。”
奚筠掌心攥紧,甚至
触碰到伤口,传来更为尖锐的疼痛。
安弘光继续道:“但我不是有意的,我并不知道这笔钱是他转进来的。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账户,你知道……遇到这种事情,我也会害怕,会担心是对家故意使坏什么的,所以我只能报警。”
“后来才知道,是他手底下的人一时找不到转账的人,想到我和他关系亲密,应该不会走漏风声,所以才转给我。但在转给我之后,手下人却忘记了要和我通气,这才……”
他垂下眼,流露出惭愧和自责之色,那双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传达出他对这件事的悔恨。
奚筠眼眸里毫无波澜,静静看着他,甚至隐有几分冷淡。
“这不怪您。”她公式化道,“是我父亲自己做坏事,还连累您担惊受怕。”
安弘光摇摇头,用手撑住眉眼,满面沉痛。
奚筠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缓慢道:“这茶……还是当年我和父亲来做客时,您惯喝的西湖龙井。”
“……是。”安弘光眼眸里藏着深深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