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女士,请您冷静一点。”
护士们柔声安抚,将白婉华给围在中间,不让她再触碰到碎玻璃片。
“您现在身体状态很不好,请不要再激动了,好吗?林博士叮嘱过,您这几天必须要好好静养,这才好进行手术。”
“手术……有意义吗?”
白婉华长发披散,一双眼红瞪,凶狠又悲伤:“我留着这条命做什么,连这些记者都敢来随便伤害我!他都已经死了,死了这么多年,你们还不放过他!”
“都是那群坏人教唆他的,否则他根本不会走上这条路!那些人都在逍遥法外,凭什么他就要死?!”
“白女士,请您冷静,好吗!”
“我冷静不了!”
白婉华激动,浑身都在发颤。
奚筝是她的死穴,一碰就炸。
平时温婉娴雅的人,现在像是一个尖锐刻薄的疯子。
奚筠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快步走上前,进入人群去紧紧抱住白婉华,哽咽道:“不要这样,爸如果知道了,会很难受的。”
白婉华微微一颤,嘶吼的嗓音顿时止住了。
护士们都松下一口气。
就在她们以为事情结束了时,白婉华眼眸里浮现出愤怒,用力将奚筠给推开
,任由她摔在地上。
碎玻璃刺进奚筠的掌心,却不及白婉华这一推的伤害。
“都是你!”
白婉华盯着她怒斥:“你看看你都闹出了什么事!我从小教育你,就是要你去沾染什么毒、品的?!”
“我没有。”奚筠抿抿唇,仰头看着她,清冷眼眸里都是倔强,“你知道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是有人故意借题发挥。”
“我不管是什么!”白婉华蛮横道,“总之是你惹出来的事情!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你真以为回到白家,自己就是什么大小姐,会有人无限包容你、帮你兜底吗?!”
“生日宴才结束几天,你就敢给我惹麻烦!他当年无论做了什么,那都是你的爸爸!他那么爱你,你怎么能害他!”
“我没有!”
奚筠大声反驳,眼眸发红:“我什么都没做,何况……是他自己犯法,又不是我逼他的!现在受害的是我,不是他,他是……”
“啪!”
“住口!”
白婉华怒不可遏,一双手不住发颤:“谁允许你这么说他的?!”
奚筠捏紧掌心,碎玻璃片刺得更深。
她像是丝毫察觉不到痛意般,只有胸口的疼痛在蔓延,让她几乎
无法做出思考。
白婉华大口喘息着,额上冷汗涔涔。
疯这样久,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渐渐开始出现各种反应。
她唇色迅速发白,整个人摇摇晃晃,但盯着奚筠时,眼眸里的愤怒没有半分减少,甚至还藏着一点零星恨意。
但她实在没力气再打奚筠了。
护士忙趁机上前去,将她给按在病床上,迅速打了镇定针。
白婉华空洞眼睛看着天花板,苍白唇角喃喃:“都是你的错,是你害了他……都是你……”
奚筠眼前模糊,一片狼藉的病房映在她眼底,是一片残破的荒凉景象。
手臂忽然被人给握住,她被人给扶起。
“还好吗?”
白慕晗心疼地看着她:“抱歉,我来迟了。”
奚筠低垂着脑袋,浑浑噩噩,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白慕晗握住她的手腕,双手不住颤抖着:“怎么这么不小心,你都不疼的吗?”
疼?
奚筠自嘲一笑。
有什么比被自己亲生母亲捅刀还要疼的吗?
她无力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算了,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白慕晗道,“姑妈要睡一会儿,这里交给护工打
扫吧。”
现在这样子,她们母女也不适合见面。
奚筠没什么反应。
任由白慕晗领着她处理伤口,消毒、包扎。
“你还好吗?”
两人坐在车里,白慕晗担忧地看着奚筠。
她今天都很忙碌,才刚刚得到消息。
想到白婉华状态不稳定,本来想先一步来医院看看,结果还是晚来一步。
奚筠摇摇头,没说话。
“我听说你已经委托侦探去做了。”
白慕晗在来的路上也联系了对方,对方委婉透露的消息,要她不要再花冤枉钱。
“其实不需要调查什么,是谁做的,很明显。我已经联系爸和大伯了,请他们想想办法。”
“……不用。”奚筠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