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边一身棉麻褂衫坐着轮椅的老人闯进她的视线里。
看着老人原本还算强健的身体渐渐变得佝偻,鬓角的头发花白一片,她鼻头一酸眼泪瞬间决堤。
爷爷他腿脚不便,已经好多年没下山了,这次竟然亲自来接她了。
徐清让心底正咒骂着自己那不靠谱的孙子,以为他又在骗他,果宝根本就没回来,他还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吃力的寻找着,生怕错过。
下一刻一个人影就扑进了他怀里。
“爷爷!”
他扶了扶老花镜,颤巍巍的低头看去。
只见一个带着帽子的小姑娘正伏在自己腿上低低的抽噎着。
他昏花的眼睛一喜,好几年没有变化的嘴角终于动了动,酸涩的笑了。
他抬手拍拍方梨的脊背,激动地声音颤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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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的老宅建在海城东郊的一座山上,一面临海,另外三面正对繁华的海城中心,立在山顶恰好可以将海城最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
但这么好的风景平日却没什么人敢轻易靠近。
海城人都知道,这里在很多年前就成了私人地盘,进山的三条路分别设有关卡,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黑衣保镖轮流看守。
而此刻,三辆黑色轿车正缓缓地沿着盘山公路上行。
中间一辆加长悍马里,方梨搂着徐清让的胳膊,粘人地枕在他肩上。
“小没良心的,走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回来看看爷爷,这次要不是你哥主动去找你,你是不是还打算一个人面对那些糟心事?”
方梨愧疚:“对不起,其实我每年都偷偷回来过,只是”
徐清让心疼的拍拍方梨的手背,“爷爷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爷爷不是怪你,爷爷只是心疼你啊,傻孩子。干什么非要去杭城那小地方委屈自己。”
“这次回来就别走了,以后想拍什么戏就告诉爷爷,爷爷给你投资,喜欢什么角色咱就演什么角色,看看谁还敢欺负我宝贝孙女!”
“噗嗤!”方梨失笑,“爷爷是想当我背后的金主吗?”
徐清让佯怒:“怎么,不行啊?!”
“行,当然行。”方梨踏实地靠着他的肩膀笑道:“有爷爷这么有实力的金主,以后我可就属螃蟹了。”
“什么属螃蟹?”
方梨抬头,表情认真又无辜:“横着走啊。”
“哈哈哈哈哈!”徐清让大笑,“你个鬼精灵!”
车子驶进一扇铁制的大门,又走了大约五分钟停在一处园艺造景前。
两排佣人早早候在门口,中间一对将近花甲的老夫妻目光期盼,看到车子率先迎了上来。
郝叔郝婶是徐家多年的老人了,一直住在老宅照料着爷爷的生活,也是从小看她长大的长辈。
很是疼她。
这么多年不见,两人一见她如今的模样就忍不住抹泪。
方梨刚下车,郝婶便抱着她开始念叨,“瘦了瘦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没瘦,就是为了上镜刻意塑形,看看都是肌肉。”她故作轻松的屈屈手臂。
郝婶失笑,郝叔也过来拍拍她肩膀:“几年不见,果宝越发漂亮了。”
方梨笑:“郝叔也是,越来越帅气了。”
“你呀。”老人失笑。
郝婶红着眼牵着她往里走:“我给你做了很多你爱吃的,快进去看看,这么多年没吃到家乡菜,想了吧?”
“是啊。”方梨搂着她的肩膀,撒娇:“尤其想郝婶做的玉米烙。”
“我就知道。”郝婶故作玄虚,给她一个得意的小表情:“放心,都给你准备了。”
方梨开心抱她:“郝婶最好了!”
看着又回到家的孙女,后下车的徐清让眼眶也是一阵湿热。
“果宝终于回来了,老爷你也可以安心了。”郝叔在他旁边道。
徐清让点点头:“是啊,这孩子这些年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她的性子最像庭风了,都是报喜不报忧。”
“果宝懂事,有方野在背后照应着,你就放心吧。”
徐清让沉默,放心,想到孙子在电话里说的那些,他就恨不能把那姓宋的小子弄死,敢这么欺负他的果宝,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阿庆。”郝叔全名郝庆丰。
徐清让道:“徐家世代男丁兴旺,果宝是这一代唯一一个女孩,从小我就将她当眼珠子一样养着,藏在家里生怕被人惦记。”
“后来她生了女儿家的念头跟姓宋的那小子跑了,我是真的后悔,没让她早早认识这个世界的险恶,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腌臜事。”
“孩子长大总归要有些自己的经历,老爷,你也不必自责。”
徐清让脸色微沉:“过去的说什么都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