怵,像是要把人撕碎一般,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陈蓉弱弱地分辨了一句不是她就害怕地躲到了文浩身后,他则上前从口袋里掏出几根烟向警员致歉:“抱歉,警察同志,我老婆自从生完孩子后精神就不太正常,我们今天本来是带孩子到海边来玩的,结果我刚走开,这一下雨她没看住孩子就掉进去了,因为她无法接受是自己把孩子弄没的,所以……”
“你胡说,你胡说!”杜千千抱着沉甸甸的文佳树想冲上去,被人架住了,她顶着满脑袋血死死盯着对面的人,眼泪一颗颗砸到怀里凉透的小小身体上,“是她害死了我的儿子,他们俩是一伙的,他们是奸夫□□,警官,求求你们快把他们这两个杀人凶手抓起来啊!”
文浩面露痛色:“老婆,你别这样,孩子没了,我知道你很难受,很自责,但也不能迁怒蓉蓉,今天要不是她,说不定你也得掉进去。”
陈蓉哭着道歉:“嫂子,对不起,要是我早点来就好了,佳树就不会出事了,是我不好,你该怪我的。”
痛到极点的杜千千没法逼自己冷静,她情绪激动,像极了文浩形容的疯妇,有医护人员上来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将她暂时安置到车里。
有人强制从她手中抱着文佳树,她本是环紧的双臂被一点一点撑开,撑到骨头错位,她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子被放进一个袋子里,无力地合上了眼睛。
那边有另外几个人围着刚才施救的人及其同伴询问,其中一名警员过去了解了下情况后回头过来对另一人说:“这地方没有监控不好办啊,看行车记录仪能不能拍到什么吧。”
文浩说:“我们家的行车记录仪前段时间坏了我还没来得及换。”
陈蓉说:“我车上没有。”
“这样啊……”
文浩摘下眼镜擦了把眼泪:“今天太麻烦你们了,我老婆这个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怪我,不该带她出来散心的。”
最终,这起事件以意外事故结案,至于文佳树身上的淤青,不排除是因为在海里遭受岩石撞击造成的。
因杜千千的精神状况不稳定,文浩瞒着其父母将她送到了城区的疗养院,在疗养院里,她每天都要吃上一堆药,打上一堆针,她对所有人说那天的真相,说她不是神经病,但没有一个人信,都觉得她是刺激过度。
“没有神经病会承认自己是神经病的。”主治大夫、护士、护工所有人都似跟统一了口径。
文佳树尸体火化那天,文浩接她参加葬礼,等护士注射完药剂才蹲在她床边握住她满是针眼的双手:“千,今天好好的别闹,我带你去看儿子。”
杜千千癫狂的眼神慢慢冷静下来。
药剂注射的份量是平常的1.5倍,她安静地像换了一个人,行动全赖文浩撑着的力道。
杜家父母直到当天才被告知噩耗,一夕间头发花白,五十来岁的人苍老了十多岁,杜父看着精神恍惚的女儿心痛难当,强忍着扇文浩一巴掌的冲动诘问:“发生这样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们?”
文浩胡子拉碴,他一双手紧紧环着杜千千的胳膊,眉眼低垂:“对不起,爸、妈,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杜父怜他未到中年便要经历丧子之痛,最终只是咽下满腹苦痛,转头安慰痛不欲生的妻子。
“是他,是他害死了小树……”杜千千的声音又沙哑又低,很快就被丧乐淹没。
但文浩却听到了,他贴着杜千千的耳朵,手中暗暗施力:“老婆,我知道你难受,但你好好的,岳父岳母才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