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言,丽淑仪的面色一下子便黯了下去,强撑出个笑脸来道:“但愿如此吧。”语罢她便微垂了眼睛,那眼神是空的、冷的,甚至还带着几分灰寂。
见她情绪不高,秦素便撇过了个话题,问道:“夫人在此静养,身子可好些了不曾?”
丽淑仪似是被她的声音惊醒,撑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唇边便泛起了一个寒凉的笑意:“我么,自然是越来越好。这里风景又好,又安静,人也少见,我还能如何?每日里无所事事的,可不就越来越好了?”
秦素的神情滞了滞,一时间倒不好接话。
丽淑仪这话里倒是有着诸多抱怨,可是,到底让她挪过来也是中元帝的意思,她心下有怨,秦素自不好接口,只能端起茶盏喝茶。
“罢了,这些事儿且别说了,怪扫兴的。”过了片刻,丽淑仪的面上重又挂起了浓浓的笑,几乎是有些热切地看着秦素道:“如今殿下来了,我倒是想请殿下帮我个忙。”
秦素心下微惕,面上的笑倒是十分亲和:“淑仪夫人也太客气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便是。”
丽淑仪往左右看了看,有些欲言又止。
秦素会意,便挥退了阿栗等人,轻声问:“淑仪夫人到底有何事?”
丽淑仪此时已是端正了颜色,轻声道:“殿下可记得此前与我说的事儿?就是与薛家……那个人……有关的。”
居然是与薛允衡相关之事!
秦素瞬间便正了颜色,目注着她道:“我自是记得的,怎么了?有事儿么?”
丽淑仪便摇了摇头,苦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自殿下与我说开了之后,我每每细思,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说到此处,她放轻了语声,将身子向前倾去,语声幽幽地道:“我那段日子因身子不适,总有些昏昏沉沉的。直到搬来此处之后,我才想起,初入宫的时候,我身上似乎是收着一样小物件儿的,是一枚玉扣儿。当年他……不小心将这枚玉扣落在了花宴上,被我拾得,我就一直收着,进宫时……也带在了身上。”
秦素立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莫不是疯了?”她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道,看向丽淑仪的眼神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这种东西也是能留的?你把这东西带进宫,你想做什么?”
“我当时……有点钻牛角尖儿了。”丽淑仪的面上泛起苦涩,眼圈儿微有些发红,声音也有点发颤:“如今想来,却是恍如一梦。”
“你这是有病!”秦素气急败坏地道,脑门儿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真有种跳起来打人的冲动。
丽淑仪就是个疯子加有病,人都进了宫还敢往身上藏薛二郎的私物,她这是嫌死得不够快么?
“东西在哪儿?”秦素压着声音问道,只觉得脑门儿一跳一跳地疼。
丽淑仪拿巾子按了按眼角,涩然地道:“我如今要说的正是此事。原本这东西是被我藏在妆匣里的,可是,前些时候匆匆搬过来,我又昏头胀脑的,那妆匣子里的东西就打散了,也不知那玉扣被收到了哪个箱笼里。搬过来之后,我倒是悄悄找了几次,只是那箱笼委实太多,我一个人找不过来,我也有心让宫人去寻,却又怕有个好歹,所以……”
她说到这里面上便有了几分乞求之色,低低地道:“所以,我想请殿下的人帮忙替我找找。”
秦素上下打量着她,心下又是恨又是气,还有着一丝不解。
“不过一枚玉扣罢了。”她凝眸看向丽淑仪,并未掩饰眼中的怀疑:“就算这玉扣被你的人发现了,且也发现那是男子的款式,你只消说是你家中兄弟的东西不就结了?又何必非要我的人帮你找?”
言至此处,秦素心头蓦地一凛,立时便沉下了脸,肃声问:“你可别告诉我那上头还有表记。”
丽淑仪面色极为难堪,轻轻点了点头,涩声道:“诚如殿下所言,确实是……有表记。”
秦素只觉得一口气冲上来,险些没厥过去。
这人真是疯了!
居然把有表记的外男私物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放在了妆匣子里,带进了宫中,简直是作死到了极点。
薛二郎被这么个疯女人喜欢着,实乃平生之大不幸。
“不过,殿下也不必太过担心。”丽淑仪此时又道,面色仍旧极为难堪,语声倒是比方才平静了些:“那玉扣被我装在锦囊里了,却是不虞被人直接找出来。”
“这不是应该的么?”秦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难道你还能光明正大地把那东西搁在妆匣子里?你就不怕被人一眼瞧见?”
丽淑仪闻言,面色便又黯了黯。
秦素仍旧是一脸恚怒,压着声音恨恨地道:“偏你就有这许多事。”停了停,又问:“东西大概在哪里,你可记得?”
丽淑仪垂下了头,语声极轻地道:“东西应该是放在库房里了。如今还要请殿下相助,我这边也会把岳供人派过去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