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河之上船只着火,这可不是小事,不远处的码头边正影影绰绰地站着好些人影,还有几只小船正往这个方向而来。
若是有人能瞧见船上情景,惊走疤面男子,却也是好。
秦素此刻只恨不敢出声呼救,怕激怒疤面男子重伤予她。
便在此时,疤面男子忽地一扬手。
“刷”,舱外的铜灯瞬间便灭了好几盏,秦素的眼前也随之一暗。此刻,旁边船只的火光纵然再亮,也并不能照出这里的情景。
秦素的嘴里有点发苦。
阿臻若有这手武技,她早就脱身了。
灭掉烛火几乎便是一瞬间的事,疤面男子的脚步根本停也未停,迈步朝前走去。
就在这一刹,变故陡生!
浓夜之中,骤然响起一阵破空之声,声音便在疤面男子的身后!
秦素身体向后,看得清楚,那破空之声来自于一柄短剑。
那是……阿葵掷出的短剑!
秦素刹时间呆住了。
阿葵不知何时竟然站了起来,一只手还保持着掷剑而出的姿势。
秦素眨眨眼,再眨眨眼。
她真是再也没想到,阿葵居然还有这样的胆量!
眨眼之间,剑去如星,那短剑微带着啸声,直指疤面男子的后心,力量不弱,准头居然也还不差。
在这电光石火间,秦素忽然记起,阿葵曾说过她会投壶,且还有着十投七中的准头。
这真是……太难以置信了!秦素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呵”,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嗤笑。
她心底微寒,却见疤面男子头也未回,就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似地,蓦地反手曲指一弹。
“铮”,一声劲响,秦素只看见他粗砺的手指忽如拨弦,曲指之间,飞向他后心的短剑立刻倒转方向,疾射而出,速度比方才阿葵那一掷快了百倍。
刹时间,寒光如练,直奔摇摇欲坠的阿葵而去,秦素几乎无法看清那短剑的模样,便听一声惨呼,随后才见阿葵倒跌出去几步,捂着肩膀软倒在地,面色惨白,却是晕了过去。
“笃”一声闷响,短剑擦过阿葵的肩膀,没入船板大半,露出的小半截犹自“嗡嗡”震动不息,由此可见这一剑的力道有多么惊人。
便在这“嗡嗡”声中,一直老老实实伏在疤面男子背后的秦素,忽然动了。
手腕翻处,玄钢匕首无声刺出。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脱出此人挟制,便在此时!
玄刃出、沉光敛!
秦素的这一刀刺得并不迅疾,无声无息,连衣袖都不曾发出太大声响,那玄钢宝刃在烛光之下乌沉沉地,带着一丝幽暗的血光,悄无声息地袭向疤面男子的左肋。
然而,疤面男子的反应却远比秦素手里的刀快得多。
刀尖离身尚还有两指之距,疤面子已是肌肉急缩,挟着秦素的手臂一振一甩,右掌结结实实打在了秦素的后心。
秦素一刀刺空,后背一阵剧痛,整个人已是倒飞了出去。
几乎与此同时,舱门外蓦地传来一声清叱,一柄长剑斜刺里陡然出现,夜华之下,寒光闪烁,片刻便逼近疤面男子的方寸之间。
疤面男子不及去管秦素,反手抄过一截断木迎敌。
偷袭之人,正是阿臻!
她躲在舱外良久,终是候得出手之机,提剑与疤面男子斗在了一处。
此时的秦素,情形却是相当地惨。
疤面男子这一掌巨力惊人,令她自舱门外直直倒飞回屋中,一路撞过桌案几榻,带动布帘,自葫芦门一直撞到里间的屏榻边,方才止住去势,“嘭”地一声重重落地。
整间舱房都在这巨响声中震了震。
秦素被震得头发晕,更兼两眼发黑、气血翻涌,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浑身的骨头无一处不疼,喉头更有腥甜涌上,她一张嘴,“哇”地一声便吐了一大口血。
伏在地上闭了会眼,秦素竭力抑住喉头腥甜,好一会方才挣扎着翻身坐了起来,斜倚在榻边,凝目看向舱外。
舱门外,阿臻与疤面男子斗得正紧。
秦素的视线尚还有些涣散,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金星乱冒,全身的皮肉都像是被割开了一般地痛。
她努力聚拢视线,终于能够看清眼前的场景,旋即便发现,舱门外只剩下了两团残影,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这些也并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阿臻果然回来了。
到底是李玄度派来的人,确实管用。
秦素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她拼了老命刺下去那一刀,便是赌阿臻已经回来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创造这个良机的人,竟然会是阿葵!
就算再让秦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