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停了一刻,秦素便又指着第二封信道:“至于这第二封信,便是垣楼接下来的几份微之曰,具体张贴的时机,我皆在信中标注了,你们只等我的消息便是。”
阿妥肃容应了个是,见秦素再无其他的吩咐,她便起身行至案边,小心将那两封信收好,复又退回原处跽坐了下来。
处置完了这件事,秦素忽然又想起另一事来,便拿着茶花向额头上轻拍了一下,笑道:“差点就忘了,我还有件事要向你打听呢。”
阿妥见状,不由便笑了起来,道:“女郎但问便是,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女郎。”
秦素便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知道,垣楼的外头,可有秦府的人守着?”
垣楼的最后一张微之曰,便是明指了秦家的。以太夫人凡事求稳的性子来看,她应当会留人守在垣楼听消息才是。
听得此言,阿妥便笑着道:“女郎便不问我也要说的。女郎还真说对了,垣楼外头虽然没有秦府的人守着,不过我听阿彭说,有一个白云观的侍卫,倒是常在垣楼附近闲逛,偶尔也会进去喝盏茶。”
“哦?”秦素微微挑眉,心中颇为讶然。她没想到太夫人竟没直接派人去守垣楼,凝神想了想,便问:“这人多久去一次垣楼?傅叔可知他名姓?”
阿妥便道:“阿彭识得他的,便是姓林的那一个,说来,他倒也不是经常来,阿彭说,那人一个月里会来上一两次。因阿彭曾经去过白云观,与他有一面之缘,两个人有时还会打个招唿。”
姓林?
秦素将那八个侍卫挨个想了一遍,脑海中便现出一张黝黑的脸庞来。
原来是林四海。
秦素暗自点了点头。
林四海本就秦府老人了,当初还是秦世章亲自将他请了来的,如今的他更是那八名侍卫的头领,由他兼着观察垣楼的差事,倒也合乎太夫人的性子。
信手把玩着那枝茶花,秦素的眉间便浮起了一丝笑意,颔首道:“甚合吾意。如此一来,接下来的事情便容易了好些。”说着她便向阿妥招了招手,将她唤到近前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阿妥面色沉静地听着,期间并无任何表示,待秦素说罢,阿妥便垂首道:“是,我都记下了,谨遵女郎吩咐。”
秦素笑道:“此事并不难,只消慢慢地去做,再叫那林四海瞧在眼中,待我异日回去之时,行事便又更方便了。”
阿妥不住点头应诺。
待此事说罢,秦素便懒懒地欠伸了一下,道:“今日着实是说了太多的话,我们也在这里坐了好久了,倒有些气闷。趁着此刻时辰尚早,我想去外头散一散。”
阿妥见状,忙忙地便躬身道:“我去叫阿菊进来。”
秦素“嗯”了一声,侧身折腰,将那朵浅粉的茶花重又插回了瓮中,随后拂了拂衣袖,心中未始没有几分喟叹。
可惜人在孝中,倒不好花鬓金钿地装扮起来,委实辜负了这大好的秋色。
她怅怅地叹了口气,望着那窗边洒下的一束阳光出神。
那厢阿妥与阿菊双双走进来,替她收拾整齐,换了男装,又戴好了帷帽,三个人便一同出了屋。
秦素今日出来得早,此时尚是未正方过,一跨出屋门,那明灿灿的艳阳便扑上身来,直若春风谋面,暖意熏人。
阿妥便向秦素辞道:“我这便回去了,女郎路上且小心些。”
她二人并不好同路而行,被人瞧见了可是大麻烦。
秦素便在帷帽下向她笑道:“你也需小心行事。”停了停,又叮嘱她:“你不比傅叔,他出门盯着的人多,你倒不虞有这些麻烦,不过还是要注意着些,路上宁可多绕几条道儿。”
阿妥垂首应道:“我省得的,女郎放心便是。我打算着从这里绕去前头的庆安坊,那里有唐国来的杂耍百戏呢,我且瞧个热闹再回去。”
她此行也带了几名仆役,不过皆被她遣去前头几条街的茶馆吃茶去了,如今她还要先与仆役汇合了才行。
秦素闻言便笑道:“这样也好,庆安坊近来热闹得很,我听说比东来福大街也不差多少了。”
说笑间,几个人便皆转出了院门。
这宅子里只有几个扫地的仆役,身契皆在秦素的身上,她便交由阿菊收着了,整座院子亦由阿菊守着。左右不过是三、五个杂役而已,阿菊倒也周全得过来。
出门之后,三个人便分作了两路,秦素此时自是一身清贵郎君的打扮,玄青色的博袖长衫飘飘若举,绣帻锦履,腰畔悬了一枚羊脂玉狻猊,玉质还算上乘,也符合她如今商人吴鸣的身份。
在白云观里呆得久了,秦素确实有些憋闷,与阿妥分开后,她便带着阿菊在街上逛了逛,替她买了几样零食,看看时辰不早,便将她遣了回去。
接下来,秦素还要转去飘香茶馆,先打听些消息,再换去这一身的装束,方好雇牛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