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汪江彻突然一笑,“这曾经是我的梦想。”
“什么?”被他这没来由地一句话说得莫名其妙,夏雨沫挑眉,做了个询问的表情。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汪江彻嗓子略略沙哑,说出这句歌词的时候,更是带着无限的憧憬和哀伤,动人心弦,“我曾经幻想过,如果我能逃过这一劫,好好地活着,就一定要找一个喜欢的人,和她背靠着背坐着,听听歌儿,说说各自的心里话,那真的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可惜,现在看来,这对我而言是一种奢望,我只怕永远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夏雨沫心中大痛,如此简简单单的愿望,在汪江彻这里,真的只是一种奢望吗?想着明天的永别,想着他唯一说出口的这个愿望,她忽然转头看着他,“我行吗?”
“什么?”这回轮到汪江彻一愣,不知所谓。
“我就临时演一回你喜欢的人,我们一起坐,一起听音乐,说说心里话,好不好?”夏雨沫温柔地笑着,都不想想她的准丈夫就在里面,她却陪着别的男人一起做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池柏煜会不会“吃醋”!
汪江彻咬着嘴唇苦笑一声:什么叫“演一回”?难道她不知道,他是一直喜欢她的吗?“好。”那就这样吧,就当是了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心愿,就可以没有遗憾地上路了。他慢慢站起来,坐到茶几旁边的地毯上,抱起了膝。
夏雨沫也学他的样子坐下去,和他背对着背,当两个人的身体接触到的一瞬间,汪江彻的身体震颤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闭起了眼睛。等了一会,不见他说什么,夏雨沫用肩膀顶了他一下,“要说什么
?”
汪江彻没有动,因为以这样的姿势坐着,对他来说其实是很不舒服的,心脏一阵痉挛,脑子里也是阵阵轰鸣,竟有些灵魂要被抽离的感觉!“如果我们有一天真的能重逢,我想要看到你和柏煜的宝宝……”
夏雨沫脸上一红,很不好意思,“你心里就在想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呢,因为柏煜之前说他不能有孩子,现在应该可以的吧……”
“可以的……”汪江彻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那种感觉非常痛苦,仿佛死神在向他招手,他害怕,但是拒绝不得,“可以的,柏煜已经好了,他很喜欢宝宝,很喜欢……”终于连他自己也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就那么慢慢地后仰了头,倚在了夏雨沫背上。
感觉到身体承受的重量陡然加大,夏雨沫心里一惊,霍然回身,汪江彻就软倒在她怀里,她大吃一惊,尖声叫,“江彻!”
池柏煜和霍陌尘其实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谁都不忍心打扰他们,这会儿听到夏雨沫的尖叫,这才双双变了脸色,从书房抢着奔出来,一左一右去扶汪江彻,“江彻?江彻?”
汪江彻紧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呼吸也很微弱,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江彻,你醒醒,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夏雨沫失声痛哭,“江彻,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
“江彻只是昏了,没有事”,霍陌尘看上去很冷静,“柏煜哥,你抱他进去,我打电话给老师,让他回来看看。”
池柏煜心里其实是有数的,但为了不刺激到夏雨沫,他只是点点头,把汪江彻抱进楼上的实验室,放到病床上,再揽过夏雨沫的肩膀,为了给她力量似地,轻拍着她的背,
“江彻没事,你别担心,他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夏雨沫哽咽着点头,不敢哭得太大声,喉咙哽得好难受。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许老终于回来了,看到汪江彻这个样子,他并没有多说,而是把池柏煜和夏雨沫都请出了实验室,只留霍陌尘一个人在。就在他们两个等得心急如焚,忍不住要冲上去的时候,霍陌尘终于打开门下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江彻已经醒了,不过老师说他身体太弱,不能再受刺激劳累,他需要好好休息,不然明天就没体力回郎村了。”
夏雨沫这才稍稍放心,但又皱起眉来,“陌尘,江彻身体这个样子,你们回郎村能行吗?不如让他在这里接受许老的治疗,也许过一阵子,许老就能找到方法。”
“回郎村也是一样的等,何况那里到底是我们的家,回去之后我和江彻都会比较安心”,霍陌尘的口气不容置疑地坚决,“没事,雨沫,你不用替我们担心,何况我们的命运本来就是如此,谁也改变不了不是吗?好了,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明天柏煜还要送我们呢。”
夏雨沫还有很多话要说,还有千百万个不放心,可到了这时候,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说什么也没用。她点点头,却又担忧地往楼上看了一眼,她其实想再看一看汪江彻,确定他没事,毕竟过了明天,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她实在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和汪江彻道别!正想着,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很快接起来,“江彻?”
“雨沫,不用担心,我没事”,汪江彻的声音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