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汪江彻简单答一句,没了动静。
夏雨沫无奈苦笑,“所以,你更不能伤柏煜的心,不是我要故意说风凉话,江彻,你身边的人本来就不多,要是把他们都赶走了,谁来照顾你?”
汪江彻突然转过脸来看她,那近乎森寒的目光让她吓了一跳,才要开口,他已经挑衅似地问,“我要你照顾,行不行?”
“我……”夏雨沫一惊,本能地想要拒绝,可想到霍陌尘的话,自己正慢慢疏远池柏煜,这倒是个很好的理由,再加上汪江彻这个样子,也许、也许时日无多,她又怎忍心拒绝!“好啊,如果你不觉得我笨手笨脚,那我就经常过来看看你,不过我能做的事情不多,到时候你就嫌我碍眼就行了。”
看着她勉强露出的笑脸,汪江彻嘲讽地笑,“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江彻,别再说这种话好不好?”夏雨沫求饶似地叫,“我们都希望你能好起来,你就别再跟自己过不去!我想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也许能治好你,在这之前,你别放弃,行不行?”
你不会明白,这根本不一样。汪江彻摇了摇头,但并不解释,他们这些人的身体状况太特殊,是现代医学无法触及的死角,想要他们活着,除非有奇迹发生。而奇迹如果那么容易就发生的话,也就不能称其为“奇迹”了。
得知夏雨沫要去照顾汪江彻的事,池柏煜并没有表示反对,但从他越来越沉默的反应来看,他心里是其实是很在意的。毕竟夏雨沫于他而言,已经是不可缺少的存在,如果他们之间就这样突然结束,接受不了的不止是父母,更重要的是他接下来还是要面对一大片一大片生命的空白,这叫他如何承受得到又失去的痛苦和绝望?
真不知道汪江彻是怎么想的,他真的心安理得地接受夏雨沫对他的照顾。其实也没有什么很过分的事,就只是夏雨沫休息的时候去看看他,有时候两个人一起出去吃个饭,陪他买点东西,再有就是陪他一起去许老那儿接受治疗。因为汪江彻病情比较特殊,加上他在华熠集团的身份也很不一样,所以他生病的事,池柏煜他们是绝对保密的,对外只说他因为太劳累而身体不适,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人们一时也不会想到哪里去。
但看着他们两个在一起,还相谈甚欢,池柏煜尽管表面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却是相当不好过的。虽然他也猜得到,夏雨沫这是在慢慢疏远他,但是……
“柏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江彻说等我过去给他做晚饭。”加班到将近七点,夏雨沫总算忙完手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准备走。
池柏煜看了她一眼,“非去不可吗?”
夏雨沫一愣,有点转不过来弯儿,“什么?”
“没事”,池柏煜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是平静而坦然的,“路上小心,还有注意点儿分寸。”不管怎么说,在身份上夏雨沫还是他的未婚妻,公然跟别的男人太亲近的话,于各方面也是不好交代的。
夏雨沫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猛地一沉,面上却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先走了。”她似乎不敢看池柏煜的脸,转身快步出去,看到门口的路齐泽,也是匆匆打个招呼,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齐泽停了停才走进去,问,“柏煜哥,你不想夏雨沫去照顾我哥哥吗?”她来了有一会儿了,听到了他们两个之前的话,对池柏煜的反应,心里很不安。
“我没这么说”,池柏煜端起水杯喝
水,“江彻心情不好,我知道,如果这样他觉得心里好受些,我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吗?”路齐泽苦笑,“柏煜哥,你也知道,我哥哥这个样了,我……我其实很害怕,因为我知道我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天的,所以我们兄妹时日无多,你就让我们按自己的心意做些事情,好不好?就算你始终不曾喜欢过我,也骗骗我,跟我在一起度过这最后的时光,让我就算死了,黄泉路上也好有个念想。”
池柏煜被她的话呛了一下,一口水哽在喉咙口,剧烈地咳嗽几声,脸色已经发青,“齐泽,你说什么混话……你……你和江彻都不会有事……”
“这才真是骗人的鬼话”,路齐泽不停地苦笑,“柏煜哥,我哥哥都已经那样了,你还说这种话,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
池柏煜擦着嘴角的水,被她的坦白和直接弄得有些尴尬,“我……我是想说,你不必担心,我们不是一样的吗,如果你们有事,那我……”
“你不会有事的!”路齐泽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好像让谁生谁死,她说了就算似的,“我哥说了,你会得到宽恕。”
池柏煜身子一震,“你真这么想?”
“为什么不呢”,路齐泽反问,“柏煜哥,你真的跟我们不一样,你没有背命债,上天一定会宽恕你的,我相信一定会!”
她这么相信,池柏煜却是从来连想都不敢想,别说是得到宽恕,逃过这一劫,哪怕上天可以让他在阳光下自由自在地生活上一天,他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