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煊扬眉,收回手来,“如同我预料的那样,汪先生身体内骨髓的造血功能遭到不明原因的损坏,情况很不好,需要留院观察。”
“不明原因?”池柏煜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毫不客气地指出他的用词模糊之处,“这个怎么解释?”
赵鸿煊抿抿唇,“这个需要再做进一步的观察分析,我的意思是要汪先生先住院,然后……”
“我哥哥到底怎么了?”听了半天也不得要领,路齐泽急得哭出来,“大夫,你倒是说清楚啊,我哥哥怎么就造血损坏了,他这是……”
赵鸿煊是一碰上纠缠不清的人就头疼,如果对方再是个女人,那就会格外头疼,医学方面的专业知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当然身为医生,见多了病人与家属之间的生离死别,他也完全能够理解路齐泽此时的心情,态度上还是很好的,“小姐,这个需要详细进行分析,而且汪先生的情况很特殊,有些地方似乎不太符合常理,所以我希望……”
“不……用了”,躺在病床上的汪江彻醒了过来,缓缓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事,回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哥,你醒啦!”路齐泽惊喜莫名,扑过去扶他,“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说晕就晕的,你想吓死我吗?”她这时候还没有想到汪江彻的情况有多糟糕,也没想到问题有多严重,不然哪能这么沉得住气。
汪江彻坐起来,笑着摸她的脸,“我没事,就是有点贫血,多吃点好东西补补就好了。”
“真的?”路齐泽半信半疑,目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来回瞄,“可是我看你脸色好难看,而且刚才大夫也说啦,你的那个造血……”
“医生有时候是爱夸大
其辞,哪有那么严重”,汪江彻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话不太好,何况还是当着医生本人的面,他看了赵鸿煊一眼,后者果然气得脸色铁青,他抱歉似地对人家笑笑,“医生也是为我考虑,不过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没事的。”
池柏煜当然知道他在坚持什么,也不劝他,“齐泽,你去跟护士办理一下手续,不住就不住,回去休息也一样。”
既然池柏煜也这么说,路齐泽虽然不太放心,也不再多问,跟护士出去。
赵鸿煊虽然生气汪江彻的话,但基于医者的责任,他还是希望汪江彻能够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他本来以为依池柏煜对这兄妹两个的维护,池柏煜会劝汪江彻留下来的,没想到他也是这样的态度,简直奇了怪了。“池总,我觉得……”
“赵医生”,汪江彻打断他的话,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刚才那么说,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生气,齐泽就是小孩子脾气,我那么说是为了哄她,不是针对你。”
“这不重要”,赵鸿煊有点儿急了,“汪先生,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不要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我想你还是不如我来得有经验,依我的专业水准,我还是看得出来,你的身体真的很不好,尽早住院治疗的话……”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因为从化验报告上显示,汪江彻身体和血液的各项检测,都透着一种近乎诡异的病变,在没有更详细的研究之前,他还真不好下断言。
池柏煜咬牙,站起身来,“赵医生,你对病人负责,这很好,不过既然江彻坚持,那就别勉强他,他说有数,总归是有数的,你也别太武断。”
谁武断了?赵鸿煊一下心头火起,合着
他是一番好心,到“狼总裁”嘴里,反成了强人所难了?“既然你们坚持,那好吧,随你们便。不过,如果汪先生觉得特别不舒服的话,最好还是来住院,我不敢说一定能治好你,但我有十分力,就不会使九分九,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这个赵鸿煊,上次被池柏煜给骂醒了是怎么着,脾气不太好的他居然也能把话说得这么圆满,很难得呢。
“谢谢。”汪江彻诚挚地道一声谢,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和池柏煜一起出去。
“到底在忌讳什么?”赵鸿煊嘀咕着,拿起那张检查结果报告单,一遍又一遍地看,脸色都有些发青。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夏雨沫才觉得情绪稳定了些,可因为昨天晚上梦里一直闪现的,都是池柏煜满身伤痕、满眼痛苦的样子,她这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去到总部时,还不停揉眼睛,跟没睡醒似的。
因为前一阵子为了配合池柏煜的作息时间,她每天都会早早来总部,赶在池柏煜回家之前,和他相处一会。现在虽然他们已经恢复了各自的生活方式,可她早起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来到总部时,同事们还都没有来,偌大的办公厅只有她一个人,好空旷的感觉。
事实上她今天一点都不想来总部,她怕看到池柏煜,会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或者是不是应该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生?不过,说实话,她真是觉得无法想像,一个人身上怎么能有那么多的伤痕,那该有多疼?
她正心烦意乱,休息室的门一响,她吓了一跳,事实上她确实跳了起来,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