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苍白的睡颜,忍不住地心疼,很想像容悦怡那样,亲他一下,又怕会吵到他,就只是看着,心里也有种很满足的感觉。
过了一小会,池柏煜轻轻地咂了下嘴,夏雨沫赶紧凑过去看,见他嘴唇干得很厉害,虽然这会儿他可能喝不下水
,但至少应该拿水和棉棒给他润一下嘴唇。
她轻轻站起来出去,结果才打开门,迎面就是一张脸,她吓得“呀”叫一声,接着又狠狠捂住自己的嘴:池柏煜这才睡下,她这不是成心吗?
容悦怡也吓了一跳,跟着就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雨沫,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这时候出来,我就是想看看柏煜睡着了没,这……”
“没事,阿姨,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夏雨沫定定神,回头见池柏煜睡得还好,赶紧把门轻轻带过来,“阿姨你放心吧,柏煜已经睡着了,让他好好休息。”
“嗯”,容悦怡答应一声,接着又叹息一声,“唉!我这个儿子啊,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亏,叫我这心里……”
夏雨沫的心猛地一沉,脸色就有些不自然,如果不是知道容悦怡夫妇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真会以为“狼妈妈”这是在指桑骂槐,埋怨她害池柏煜受伤呢。“哦,哦,其实我也没有想到,那些人太大胆。”
“幸亏是没伤着要害,柏煜要有个什么,我……我和峻峰可怎么活……”这话一说出来,算是成功挑起容悦怡的伤心事,她抽搭两声,眼泪就一串一串地落下来。
夏雨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泪,“阿姨,你别这样,柏煜没事的,那个,阿姨,有句话我要说了,你可别不高兴,我……我知道柏煜对你和叔叔一直很、很冷淡”,说到最后两个字,她的声音已经小得听不大出来,“他还、还经常惹你生气,你……你不气他啊?”
容悦怡似乎没想到夏雨沫会问这种问题,先是愣了愣,跟着含泪笑了,“傻孩子,这天底下哪有真生自己孩子气的父母?柏煜虽然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我养了他二十
年了,我一手带大的孩子,自己还不了解吗?”
夏雨沫倒是没想到,容悦怡会如此不避讳说出池柏煜不是自己亲生的,倒叫她微微有些尴尬,红着脸低下头,没有接话。
哭过这一阵,容悦怡似乎觉得好受些了,自己擦了把泪,“柏煜这孩子啊,本性纯良,从来不起害人的念头,更不用说真的去伤害别人了,他就是不太善于表达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对人好,其实,对于他在意的人,他是会好好放在心上的,就是不会说出来。”
“是、是吗?”夏雨沫心里有丝丝的慌乱,同样的话她从岳不凡嘴里听到过,看来她对池柏煜的了解,还是差了点。
“可不是”,容悦怡没注意到她的失落,点了点头,“雨沫,我也不怕跟你说,我虽然不是多么聪明,但我看得出来,柏煜有心事,但不肯跟我们说。他来到我们家时已经十岁,能记得、能明白很多事了,我猜想他可能是幼年遭逢家变,或者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所以他十岁之前一定是不快乐的,可他不愿意说,我们也从来不勉强他。”
“哦。”夏雨沫越听下去,越觉得池柏煜这个人如同,心不但广阔无边,更是深不可测,根本不知道如何去了解他、明白他,“我想,他也许……”
“其实说到不勉强,在要他结婚这件事上,我逼他是太紧了”,容悦怡自嘲地笑笑,眼泪又要落下来,“不过,我这么做不是要害他,峻峰的病固然让我心急,可我要他结婚,也是想有个人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能容忍他的沉默和倔强,能让他在累极了的时候,可以全身心地放松,全身心地信任一个人,不然,等我和峻峰都去了,他孤苦伶仃一个人,我和峻峰到了地下,也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