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命,她也知道岳不凡这样做,是为了她好,但事与愿违,岳不凡尽管很了解池柏煜,却并不明白他跟自己之间是怎么回事,贸然插手进来,只会让事情更糟。
“什么都不用解释!”池柏煜冷着脸坐到座位上去,“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过两天总部有个联谊会,你陪我出席,到时候机灵点,别出岔子。”
联谊会?夏雨沫脑子里闪过灯红酒绿、姹紫嫣红的画面,不禁一阵头疼,她生平最怕的就是那种场合,也几乎不参加,要怎么应对?可话是池柏煜吩咐下来的,她就算再怵,也只能乖乖答应一声,“知道了。”
回到租住的小屋时,已经快七点了,天也黑得相当彻底,夏雨沫没什么胃口吃饭,就去汪江彻的酒吧里点了一杯啤酒,坐着慢慢喝。其实她真不喜欢啤酒的味道,也喝不了多少,就是听人家说借酒可以浇愁,所以来试试而已。
头顶上灯光一暗,汪江彻坐了下来,脸上依然是混和着锐利与温和的笑容,这两种感觉本来相互对立,但却完美地在他脸上统一起来,不但不会让人觉得怪异,反而会在看过一眼之后,就移不开视线。
“借酒浇愁?”他墨一样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随即消失于无踪。
“是啊”,夏雨沫无意识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苦笑一声,“不过好像没什么用,那些事,我还是不得不想。”
“你喝得不够多”,汪江彻居然不像其他人一样,劝她不要糟蹋自己,反而火上浇油,“想借酒浇愁,要喝到再也喝不下为止。”
夏雨沫愕然,抬起头来看他,“你。”
“不想?”汪江彻抿唇一笑,“那至少说明你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何
必强说愁。”
看到他这自以为是的样子,夏雨沫眼前就不自觉地闪过池柏煜带着鄙夷与愤慨的眼神来,怒火“腾”一下就蹿了上来,“我怎么想的,用不着你多事!不就是喝酒吗,我会,不用你教!”话落她一仰脖子,两三口把一杯酒全喝了下去。
不意外的,她被结结实实地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也憋得通红。
可始作俑者汪江彻却只是随意地坐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不惊,也不劝,“再来一杯吗?”
咳嗽了好一会儿,夏雨沫总算缓过一口气来,恨恨地瞪着他,咬牙挤出一个字,“好!”
汪江彻笑着,向后一挥手,一个男侍应生立刻又送过来了两杯啤酒,恭敬地放在夏雨沫面前的桌子上,“小姐,请慢用。”
夏雨沫咬着牙,端起来直往嘴里灌,那样子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再端起另一杯的时候,她喝得明显慢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酒量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喉咙里又苦又涩,胃里一阵一阵翻搅,快要吐出来。
“这样、这样够不够。呕。”一句话没说完,她眼睛一瞪,拿手死死捂住嘴巴,没头没脑地往洗手间里冲去。
汪江彻也不着急,随后站起来跟过去,背倚着洗手间的门站着,“怎么样,还要不要喝?”他还真是够狠心的,也不看看夏雨沫都难受成什么样子了,捉弄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夏雨沫吐过一阵,酸得倒牙,脑子里一阵一阵的迷糊,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然依她的脾气,不跟汪江彻吵起来才怪。
“我……好难受……”不止是身体上难受,心里更难受,偏偏天下之大,居然没有一个可以听她把心里的苦诉一
诉的人,上天待她,可真是厚道啊!
“知道你难受,说出来试试,会好受一些。”汪江彻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再没有了戏谑的意思,也不管会不会惹人非议,上去抱起她来,直接送她回自己房间,把她放到了床上。
“哦……”夏雨沫轻吟一声,感觉灯光好刺眼,她睁不开眼睛,只看得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就伸长了手臂,试图够到他,“你……你是谁……”
“汪江彻”,自报完家门,汪江彻把毛巾用温水打湿,过来仔细给她擦着手,“夏雨沫,你现在知道,太高估自己了,是吗?”
这世上有很多事并是只要肯付出就能够得到回报,也不是你下定决心去做,就一定能够做到的,大多数时候,上天并不眷顾世界上的人,否则何来天若有情天亦老一说。
“什么?”夏雨沫耳朵里嗡嗡响,其实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么,“什么高估……”
“我说过池柏煜不是你的良人,可你不相信我,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汪江彻也不理她,擦完她的脸,又帮她擦手,他神情是那么认真,动作是那么轻柔,低垂的眼睑和长得有些过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眼里是什么表情,只是从这如梦呓般的声音里,听得出丝丝的心疼来。
“呵呵……”夏雨沫傻傻地笑,好几次都试图抓住擦过她掌心的毛巾,都被汪江彻轻轻巧巧地躲开了,“我才不、才不相信你,我们……我跟柏煜我们在一起、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