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二叔给家里挂了个电话,隔着话筒,我都能听到那边父母哭的稀里哗啦的声音,我吐出几个字,安慰了一句。
本以为二叔会把我转过弯再送回去,却没想到二叔却隔着话筒言辞激烈的说了不少,生生劝动了父母,说是城里养人。
我刚到城里病就好了,这是我的福地。
狗屁的福地。
我抻着脸,抬头看了看天。
城里的天黑压压的,远远不及乡下那般晴朗。
高楼大厦林立,如同是生活在水泥钢筋里的人们行色匆匆,我有点不适应。
“来了就安心呆着,那个小地方关不住你,你阿爷说过,咱们李家总有一辈儿该出了龙,大城市才是你该扑腾的地方,这是你阿爷在的时候商量好的。”
“安心在这,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回头二叔给你报了户口,你就去上学。四两,二叔知道你怨我,但在这城里头你就二叔一个亲人。”
二叔低垂着眉眼掏出一张字条来,我认识那上边的字迹是阿爷的手笔。
我心中了然。
怪不得阿爷下葬的地方在山坡上,那里风水一般,并不出挑。起码按照阿爷交给我的知识来判断,我就能找到好几处比那块坟地要更好的地方来。
但父亲却说那里是阿爷生前便定下的。
坟地
朝北,望着大城。
阿爷啊,他非要把自己葬在那,想来是已经打定了注意死后要埋在那里。
他是想要看着我。
我看着二叔,点点头,跟着他回了家。
村里都说二叔家大业大,在城里挣了大钱,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开着小车的二叔西装革履,名表名包,一副土财主的模样。
回到村里更是阔绰,头一次回村的时候更是流水席摆了一整天,整个村儿里的人都夸他有出息。
可是到了地方我却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我是土鳖没错,没见过世面也没错,但我不傻,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真正发了家的土豪会蜗居在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廉租房里,隔着墙都能听到隔壁咿咿呀呀的声音。
我看着二叔,后者一张老脸被我看的脸色发红,颇不自在。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住的地方是小了点,但这里可便宜。想住这里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没点关系,这里可住不进来。”
“东西放下,二叔带你去见识见识城里的夜生活,你也十八了,该到了开荤的年纪。”
二叔混不吝的笑着,充分发挥了四十多岁老光棍儿的卓越气质。
我不想听,尽管我对二叔嘴巴里边的纸醉金迷颇为向往,但我还没有堕落到
要把自己的处男之身交给那些自甘堕落的流萤身上。
“我不去,二叔你最好也别去。”
“你眉心犯青,眼角含煞,冲了天门关,虽然煞气不足不至于出事儿,但煞气在,免不了破财消灾,甚至可能还会有血光之灾,二叔,你要是信我,就别去,去了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看着二叔,表情十分认真。
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看相,都说面由心生,相由天定,人的命数或多或少的能够在外在的皮囊上表现出来,当年阿爷就是靠着这一手入了行,最后阴差阳错成了阳差。
我年纪小,但阿爷说我天赋不错,已经青出于蓝。
“胡说八道,二叔在这洛阳城里横着走,哪个不开眼的敢招惹他二爷?二爷我收拾不了他,你这娃子,神神道道的,跟你阿爷当年一个样。”
二叔骂骂咧咧,压根不听。
我有点想不通,二叔他到底是怎么才能做到一个蜗居在廉租房里的老光棍也敢放下在洛阳城里横着走的豪言壮语。
二叔帮我叫了一顿丰盛的外卖,然后吩咐我好好休息就出了门。我狼吞虎咽,kfc在乡下可没有,吃的我满嘴流油。
酒足饭饱,一天的疲惫涌上心头,我倒在木板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我准
时醒来。
可刚睁眼就吓了一跳,眼前,二叔胡子拉渣的瞪着血红色的眼珠子一眼不眨的看着我,如果不是我心理素质还算强悍,恐怕要被吓出个好歹来。
见到我醒来,二叔一把就按住了我的肩膀。“四两,你昨天说我不宜出门,免不了破财消灾,说不定还有血光之灾,你是咋看出来的?”
“妈xx个蛋的,早知道昨天就听你小子的了,一千块啊,够二爷嗨皮一段时间了,没想到被人弄了个仙人跳。”
“真他妈晦气。”
二叔说的愤怒满满,就算刻意挡着,我也瞄见了他背在后头缠着纱布的手。这要说昨天二叔没经历过什么血光之灾,打死我也不信。
“这是好事儿。”
我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