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李二小小年纪便可以独自出门游历,想来是李长史自己小时候就去过不少地方吧?”刘纯开朗道。
“应是如此!”刘主簿道。
原来,将刘敏一家打发了后,刘商和族长便与李二单独见了礼,李二在彭城遇到祖父的旧人亦是十分惊讶。
刘老爷子和刘主簿这才知道李二的祖父是赞皇公李栖筠。
由于父子二人表现得太过惊讶,倒让族长坚信,自己就是第一个知道李二是赵郡李氏出身的人,不免有些得意。
李二自然又是好一番拜托,不要泄露他的出身。
族长自然是满口答应,同时邀约李二去他家中坐坐。
得到明日必定登门拜访的答复后,族长更是连饭都不留下吃,拉着刘商急匆匆回家了。
到了夜里,夫妻二人躺下了,曹氏又说起白天的事。
“咱们绰绰的书真没白读,什么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说得真好!郎君,往后啊,你在外头再遇到什么稀罕的好书,记得给绰绰也买一本。”
刘主簿心不在焉道:“嗯!”
曹氏:“还有,我跟绰绰走了之后,族老们说什么了没有?有人替老三家的求情么?”
刘主簿:“族老们都夸咱们绰绰识大体,学问也好。比大人看事都明白呢!自是也有一两句求情的话。”
曹氏发现了刘主簿的不对劲,关切道:“郎君,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从上房那回来就总出神呢?”
刘主簿道:“娘子,我这心里头,起了个不该有的念头。”
曹氏有些激动,撑起身子道:“何事?郎君,你别吓我!什么不该有的念头?难不成,你要纳妾?你若觉得家里的孩子少,咱们再生几个便是!我又不是不能生。我告诉你,你要纳妾,我是不许的!”
刘主簿道:“哎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绰绰的婚事!”
曹氏凑近刘主簿道:“绰绰的婚事?绰绰的婚事怎么了?是不是阿翁定的是二郎?你怕我生气?”
刘主簿道:“你先躺下,你这么撑着在这,我说不出口!”
曹氏依言躺下,念叨着:“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倒是说啊!”
刘主簿道:“我在想,咱们绰绰或许真跟李二郎有缘分呢!”
“啊?”曹氏一听,直接坐了起来,“郎君,你不是说,他们门第太高,不敢存什么攀附之心么?”
刘主簿嘘声道:“你轻点声,躺下,躺下听我说!”
待曹氏躺下后,刘主簿接着道:“先前,我不知道他是赞皇公的儿孙。你不知道赞皇公的德行修养,也就只有这样的家风,才能教养出李长史那样的儿郎,再看看李二郎。”
曹氏道:“这赞皇公既是如此好的名声,咱们不是更不该高攀了么?”
刘主簿却道:“咱们彭城刘氏虽不比他们人才辈出,可也是汉皇血脉,清流门户。以赞皇公的人品,李长史必定不是嫌贫爱富的势力人。咱们绰绰才智过人,又是李二自己中意的,想来就是嫁过去,也是夫妻和顺,长辈喜爱,受不了什么磋磨。”
曹氏也被说得有些心动,长出一口气,难掩得意道:“郎君,先头珍儿说,那个李二郎看上我们绰绰的时候,我心里可高兴了。我就是怕你生气,才没敢说出来。不是我这个做阿娘的自夸,他跟咱们绰绰那真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若不是咱们绰绰这灶君弟子的名头,他能奔波千里从明州赶过来寻访?这叫什么?这就叫天赐的姻缘!”
刘主簿也道:“是啊,真是天作之合!说到底,婚姻大事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想着,既然李二郎自己有意,待他回程的时候,我修书一封让他带回去,与那位李长史叙叙旧!”
曹氏想到李二能做自家女婿,心中欢喜得不行,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是多有不妥,“郎君,你舍得咱们的绰绰嫁的那样远?虽说能跟赵郡李氏结亲,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可往后咱们想见绰绰还就难了!”
刘主簿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若是李二郎真能说服李长史,三书六礼,礼数周全地向咱们下聘,再风风光光地把绰绰娶进门,我就辞了这官,咱们一家都跟着去长安。”
曹氏不解道:“郎君,你是困糊涂了?他们不是在明州么?你说什么一家人去长安!”
刘主簿道:“依我看,李长史不会久居明州。广陵王是当今太子殿下的长子,以他们家与广陵王殿下的关系,重返长安那也是不远的事。倘或新君即位,必是肱骨之臣。”
曹氏激动到趴到刘主簿身上,紧紧搂着他的肩膀道:“郎君,你说的是真的?那若是绰绰的食谱真的合了世子的胃口,咱们是不是也是出了力的?到时,便是珍儿和谦儿的前程也能更好些?”
刘主簿:“是是是,娘子,娘子,你松开些,听我说。”
曹氏忙道:“你说!”
刘主簿道:“不过,此事万不可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