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姜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对老夫妻为人朴实,上一世她在陆府被逼得实在不行,就来这间小小的铺子寻一点喘气之机。
吃碗热腾腾的饺子或者坐一坐,也能让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得到一点慰藉。
陆喻州知道她喜欢来这里,心情好的时候也会陪着呆一会。坐是不肯的,他怕干净的袍子沾到桌椅上的油渍。
这回和谢宴辞出府,她也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思就将他带到了这处。
姜稚承认,当他坐下来的时候,一直彷徨的心忽然就定了片刻。
“怎么了?”怕牵连到这对老夫妻,姜稚着急的扒着谢宴辞的手看。
却见他掌心放着一个拇指大的铜钱。
饺子里怎么会有铜钱?姜稚刚想问,在旁边收着碗筷的阿婆忽然哎哟一声:“客官好运气,这铜钱是在娘娘庙里供过的。吃到的人姻缘顺遂,多子多福。一共就放了两枚,没想到客官就吃到了其中一枚。”
谢宴辞本来有些愠怒,以为被人随意捉弄。听到阿婆的解释,脸上又多云转晴,还带了点自得的笑意。
“本王运道一向好。”
见姜稚看着他,不耐烦的催促道“快吃!”
因着阿婆的话,谢宴辞接下来几个饺子吃的明显快了许多,很快一碗就见了底。
姜稚吃相斯文,细嚼慢咽,在碗里还剩两个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了勺子:“我吃不下了。”
谢宴辞皱眉:“怎么胃口越发小了。”
姜稚刚想解释一下,这碗饺子和她平日的饭量相比,已经够多了。
就听见他接着说了句:“再这样下去,胸脯子饿瘦了怎好。”
姜稚的脸“腾”的爆红一片,好在周围没什么食客,不至于让别人听见。
饶是如此,也狠狠瞪了他一眼。
谢宴辞知道她面皮薄,不以为意,十分自然的拿过碗将她剩下来的两个饺子吃了。
末了,没吃到钱币不免有些失望。
月色中天,长街上人头攒动。去护城河边放花灯的姑娘也越来越多。
有年轻姑娘捧着花灯从饺子铺路过,看见谢宴辞便羞红了脸,再看看跟在他身旁的女子,就失了上前搭话的勇气。
吃完饺子,谢宴辞掏了一块银子放在桌上。
瞧着有十两之多,阿婆赶紧找零,谢宴辞却看着灶台上还未下锅的饺子说道:“剩下的饺子全部给我带走。”
姜稚看了一眼,少说有七八十个,不由的惊了,小声问道:“王爷没吃饱?”
谢宴辞斜着眼睛看她:“傻妞儿,没听见刚才说的铜钱是一对。我既得了它,自然不可能只得一个。孤家寡人的如何姻缘顺遂,多子多福。”
姜稚忍俊不禁:“王爷还信这个?”
“本来不信,现在……哼……本王跟你这个榆木脑袋说个什么劲儿。”
谢宴辞给的银子还多出许多。
老夫妻便用一个干净的食盒将剩余的饺子装了起来。
谢宴辞用右手提着,与姜稚一起,沿着护城河往下走。
河边有不少人在放灯,平日里黑漆漆的河面上飘着一盏盏的荷花灯,如星子点点。
“想试试么,你在这边等着,别乱跑。”路上行人太多,挤来挤去反倒不美。
谢宴辞叮嘱了几句,将食盒递给姜稚,然后一步三回头的朝着长街对面的摊位走去,一副十分不放心的样子。
自从上回被沈朗掳走,又经过凌云寺一事,姜稚独身在外更加警惕。
哪怕现在长街上动火通明,人来人往,也记着谢宴辞的话不敢乱走。
耳边除了少女们清脆的笑声,还有孩童在唱着童谣。月色朦胧,灯火幢幢一副盛世之景。
姜稚抱着食盒盯着河面上的花灯出神,忽然一声刺耳的惨叫划破夜空:“马惊了!快跑!”
随着这话音落下,本来有序的人群变得拥挤慌乱起来。
姜稚心中一惊,也被人流携裹着往前走,连手里的食盒也被迫挤得没了踪影。
等站稳脚跟,已经远离了刚才的饺子铺子。
周围还是有不少路人,姜稚看了一下,见有一处新楼颇为气派,招牌也很显眼,便站在了银楼旁边等着谢宴辞来找自己。
还没站一会儿,一阵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从侧边的短巷里传了出来。
姜稚本以为是谁家的孩子挨了爹娘的打,可这哭声断断续续,始终不见停,也没有大人的说话声。
不像是挨揍,倒像是走丢。
巷子有些昏暗,一个孩子呆在那里本就有些不寻常。
姜稚忍了去看看的心思,还是呆在银楼门口没动弹。
谁知随着时间过去,那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近。
最后一个五岁大的男童从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