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又要掀起什么事端来。
“下一场打马球皆为女子,陈家小女儿方才嬉闹扭了脚,我们这儿缺一人,妹妹同我们去吧。”
这是又想使绊子了。
姜稚离开时还恰逢陈家小女儿拾阶而上,那腿脚利索得不能再利索了。
陈家小女儿总不能在难么多夫人跟前嬉闹吧。
“我鲜少骑马,去了也是拖后腿,长姐还是找旁人吧。”
有宋昭在场,姜元宁只得将满腹怨恨咬碎了咽下去,扯起嘴角笑道:“这会哪还有旁人,来的女眷也不多。”
大庭广众之下,姜稚知晓她不敢轻易造次,再一次婉拒。
“我身子实在不适,秦大娘子还在上头坐着,不如长姐寻她问一问。”
姜元宁缓缓敛下笑意,目光有些阴恻。
这小贱人真是愈发胆大了。
那秦大娘子前段时日刚怀上,传闻脾气火爆如雷,爷爷又是当朝圣上的恩师。
去了铁定没好果子吃。
于是更铁了心要拉她上场。
姜稚又怎会不知姜元宁安的什么心,她骑射虽会,但是不精,还有些惧怕大马,这上去了也只会丢人现眼。
宋昭适时站出来阻拦:“她若不想去便罢了,一会我让宋窈同你去。”
“宋窈骑术可谓末数,更别提传球。”
一道低沉人声从身后传来,暗潮汹涌瞬时化成了乌有。
也只有这人,想戏谑谁便戏谑谁,向来任由性子,不拘于谁的脸面。
宋昭正了正神色:“宴王。”
谢宴辞微微颔首:“世子。”
“没曾想殿下对家妹这般了解。”
“倒也不是,前些年她长街上驭马,撞进了酒楼之事也算人尽皆知。”
这人何时来的?
姜稚心口一窒,无意识摩挲指腹的动作能叫人看出她内心的焦灼。
转身行礼后就看见谢宴辞身后那匹马,正悠哉悠哉的晃着尾巴。
吃饱餍足之相。
一双眼睛温顺无比,让人心生喜爱。
殊不知谢宴辞自她从凉棚离开就盯着,宋昭将金钗送给她那一幕,自是也尽收了眼底。
“你喜欢这匹马?”谢宴辞见她眉间难得欢喜,也稍展了长眉,将绳子丢了过去:“本王这马名唤踏雪,最是温顺。若上场,带上它就是。”
姜稚还未开口,宋昭先一步拒绝:“姜姑娘胆子小,且她不愿意打马球,何必强人所难,实在不行我上去罢。”
男子女子也可一同打马球。
“本王在同姜稚说话。”谢宴辞蓦地沉了声色,拢了寒戾藏于眸底。
气势逼人,惊的三人陡然一怵,须臾间沉默了下来。
宋昭抬起眼睛,少年心性坚如磐石:“姜姑娘说了不愿意。”
谢宴辞唇边延出骇人笑意,心思急转间似是想起什么,嗤笑道:“本王瞧着世子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论血缘你不及姜元宁,论亲疏……她是本王的人,也不知道世子是以何身份,替她作决定。”
姜稚莫名头疼起来。
怕谢宴辞嘴里再说出什么难以入耳的话,出声答应下来。
宋昭离去时有些黯然伤神。
姜元宁眼看着宋昭竟有胆子与谢宴辞针锋相对,心底对姜稚越发厌恶。
她面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意味深长:“畜生不知轻重,二妹妹可要小心一些。”
正值晌午,日头晃人。
姜稚抚摸着马背,久未动弹。
谢宴辞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开口。
他出言让姜稚骑马,自是看到了她眼中对踏雪的喜爱之意。
只是这娇娘性子太犟,干站着,也不求人,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姜稚自然也猜到谢宴辞的意图。
让自己去求那浑人,还不知要在他手上吃多少亏。
自己有手有脚,还能摔死了不成。
当下,深吸一口气揪着马鞍就往上爬。
却不知力道弄疼了手下的马,踏雪一声长鸣暴躁起来。
两只前蹄高高跃起,眼看着就要将姜稚扔下去。
“简直要疯了!”
谢宴辞一颗心重重跳了下,慌忙伸出手去,好在他站的不远,被颠下来的人恰好落在怀里。
“不要命了?!”想到刚才的危险,谢宴辞心头火起,张嘴想骂。
却看见姜稚窝在他的怀里,一张小脸惨白,泪珠子打转,竟是直接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