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廖呈这番话还有几分怅然。
他是的确想去见见那阴先生。
只不过,蒋盘却摇摇头说道:“先生安息,还是莫要叨扰,我们也有入牛眠的一天。”
廖呈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其他。
距离唐镇越近,我便愈发的想要快些回去了。
又过了两天时间,我们到了红原县。
之后再没休息,连夜继续赶路。
在深夜的时候,总算回到了唐镇外。
静谧的夜空中没有月亮,繁星斑驳。
我们刚进镇口,忽然就听到警惕的声音:“停下!来者何人?!”
火把亮起,镇门两边簇拥出来不少人。
全都是唐镇中的民兵,还有人手中持枪。
此时是廖呈赶车,有人的枪口就瞄准了廖呈。
我沉声开口:“都放下枪。”话语间,我探头出了车门。
唐镇中人都认识我,那些民兵顿时面露激动紧张之色。
“是李先生回来了!”
顿时,众人都收了枪。
我眉头微皱,虽然临走时我叮嘱过唐松严加防范,但也没到进来人,就要举枪的程度。
“镇内可曾发生过什么事情?”我沉声问询。
为首的民兵小声说了句:“差不多十来天前,镇上出了怪事,被人往水源里投了两具尸体,虽说被发现,那个
纸人许先生也帮忙解毒了,但还是弄的人心惶惶。”
“镇长就下令,要严加防范,本镇人可以进出。”我瞳孔顿时紧缩了几分。
不再多言,我和廖呈换了一下位置,立即驱车朝着地相庐而去。
等到了地相庐外的时候,地相庐还是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本来我更想回去看遁空,可现在重要的是那三个箱子,遁空丢了的魂很可能就在那里。
先后下了车,我直接去推门。
门一开,便瞅见后头杵着一个人。
那人赫然是朱刽,他神色警惕,手中还压着砍头刀。
我眼皮狂跳了两下,朱刽在这里,当真让我惊了一下。
可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也正常,毕竟唐镇之前出了问题。
“先生,您回来了?!”朱刽的警惕变成了惊喜。
我点点头,立即迈步走进院内。
朱刽同样发现了我后面的蒋盘和廖呈,他有眼力见,并没有去阻拦。
一眼,我就看到了院门旁侧,院墙脚下的三个木箱。
顿时,我松了一口气。
立即我指着木箱,说道:“廖兄,在这里了。”廖呈先看了木箱一眼,他点点头,目光却很快落到了蒋盘身上。
我这才发现蒋盘没有跟着我们。
他正脚步颤抖的朝着灵堂走
去。
没有发出任何啜泣声,可他早已无声息之间,泪流满面。
我沉默了,没有再说话,没有让廖呈继续看木箱。
其实回来的路上,我是焦急,而蒋盘是越靠近唐镇,便越发的沉默寡言。
砰的一声闷响。
蒋盘直挺挺的跪在了灵堂最前面。
无声的啜泣,却变成了哽咽的哭声。
蒋盘诺大一个人,很快就哭的像是一个孩童般,双眼通红,满脸悲怆痛苦。
“十六年了,爹,整整十六年!”
“儿,回来了。”蒋盘砰的一下,重重的磕了一头。
“儿多年前娶妻,育有一女,总说要带回来给您看看,却总是没有机会。”
“如今您仙逝,却再无法得见,不孝!”砰,蒋盘又磕了一头。
“如今,儿继承天元之名,必定完成您的嘱托,成为天元应劫之人,将天元相术传承下去!”砰!蒋盘又磕了第三个头!
“蒋兄……”廖呈瞳孔紧缩,就要上前阻拦。
因为就这三下,蒋盘的额头通红,甚至溢出来了血丝。
朱刽更沉默,他怔怔看了蒋盘许久,又扭头看我,嘴唇嗡动了一下,他并没有问出来话。
“让蒋兄和师尊待一会儿吧,他需要安静。”第一次,我见到蒋盘,蒋盘不消我说,就晓得
师尊身亡。
他跪地拜天,说不孝子蒋盘,恭送亡父归天。
再之后我带卦见蒋盘,他在红河跪下,看似已经心绪平稳。
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蒋盘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在胸腔中,此刻才得以显露。
廖呈眼中复杂,长叹了一声。
他走到了灵堂前面,深深鞠了一躬,算是给我师尊行了礼。
我示意朱刽帮忙将这三个木箱,抬到堂屋内。
我上手和朱刽一起抬,廖呈也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