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苗家村的一切白丧,都是苗光阳在解决。
苗光阳不在家,他家也有专门停放死尸的地方……
照村民的话说,苗家可以镇尸,免得闹鬼祟。
结果这一次,尸体刚放进去一天就出了问题。
苗先生全家都变得很怪异,行为举止,都和那上吊的一家人生前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我的神色凝重起来。
黄七眼中透着畏惧不安,继续说道:“村里头人都觉得,那家人太凶,连苗先生一家都被撞祟!”
“他们肯定是被更凶的鬼祟害死的,以至于全村的人到了天黑都会赶紧回家,不敢上村路。生怕哪家人又遭了罪。”
“另外,苗先生以前很少出门这么久不回家,他不回来,村里头更是人心惶惶。”
话语至最后,黄七说他问清了苗光阳的住处,自己还去走了一圈儿,确定位置,能带路了。
纸人许声音略沉,他眯着狭长的眼睛,说了句祸不单行。
我沉默片刻后,跟纸人许一起上了马车,让黄七给谢满仓指路。
我从车窗探出头来,发现进村之后,更是安静。
村路上没有半个人影,只是各家各户的门缝,窗纸后都有幽幽烛光。
纸
人许问我有什么看法?
我摇摇头,说村里死的那家人,肯定很凶,但肯定没有凶到那么夸张。
大概率是因为苗光阳死后,他生前所画的符,效果变弱,以至于无法镇住凶尸。
这信息,也是蒋一泓教授给我的常识。
先生画符,持笔之间全神贯注,是有一种气的。
这气存于胸前,渡入纸笔,加上符文特殊,才起到了镇煞的效果,先生强则符强,若是人死,符就会逐渐失去用处,最后消散。
纸人许若有所思,他点点头,说那这好办。
我却又想到一件事儿。
蒋一泓除了让我处理苗光阳的后事,还要我办三件事,才能回九河县。
一葬山,二葬水,三点宅。
这刚好一家死人,是否将其全部安葬了,也就完成了蒋一泓的叮嘱之一?
正当我思索至此的时候,纸人许忽然又开口,说我刚学会一些先生的手段,没必要和凶尸硬拼。
他带了一背篓的纸扎都还没用上几个,这里的麻烦,他来解决。
将它们全部拿下,若是其皮囊好,还可以留几张人皮做纸扎,再将其打散魂魄。
说这话的时候,纸人许毫无情绪,语气更是冰冷。
我瞳
孔紧缩,当即便摇了摇头,说了句不行。
纸人许皱眉,问我有什么问题?
他停顿片刻,又开口,建议我不要刚学会阴阳先生的手段,就和这么多凶尸恶鬼斗,要是一个,他肯定不会阻拦我,可这是一家子,太危险。
我如实告诉纸人许,其实我现在都很后悔之前和二叔做的一些事儿。
因为蒋一泓还教了我一个常识,在阴阳先生看来,损人魂魄,尤其是让人魂飞魄散,都是造孽的一种形式。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让人魂飞魄散,就太过毒辣。
这种事情做得越多,越亏损阴德,等到日后,必定遭天谴报应,难得善终!
我让纸人许不要担心,我还是有几分把握,况且这也是对我的磨砺。
纸人许脸色沉下来不少,不过这情绪也不是对我,而是在低头思索。
马车忽而一顿,惯性让我们前倾了一下,而车却停了下来。
一行人下了车。
车旁是一个大院。
灰色的院墙,院檐下方挂着两个白灯笼,灯笼下的地面上,滴落了不少油渍。
紧闭着的院门,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气。
我的手隐隐放进了腰间的大兜里,按着里头的定罗盘。
我用眼神示意纸人许他们在后头等我,并快步走到了院门前头。
这门的年月不短了,木质已经发黑,其上的纹路透着光泽。
抬手敲门之间,我犹疑了片刻,本来摸着定罗盘的手,换到另一个小兜里,捏住了里面的一张镇煞符。
沉闷的咚咚声响起。
院内最开始很安静,很快便传出极轻微的脚步声。
我心中警惕更多。
黄七打探到的消息,是苗光阳一家全部撞祟,这会儿又是天黑,开门的不论是谁,肯定都有问题!
脚步声到了院门口,“吱”的一声,院门开了。
杵在门口的,是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妪。
她太苍老,一头白发,满脸褶皱,佝偻的身躯几乎弯成了直角,一双浑浊的眼球之上,似是蒙着一层灰白色的雾气。
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