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在这!这儿……”
姜富贵应声低头,印入她眼帘的是山荧一脸困惑不已的神色。
身边凭空冒出个人来,要说姜富贵没被吓到,那是肯定假的。
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胸口后,姜富贵蹲下身,看向山荧,同样也是一脸疑惑,问道:“你怎么来了?”
“先前来院子里送吃食的嬷嬷嘱咐,说今日午后府里有客来,让咱们乖乖呆在自己院子里,别随意走动,免得冲撞了贵客。奴婢迟迟不见小姐回来,不敢大张旗鼓的找,这不找一大圈,才找着小姐说这事儿嘛!”
说着,山荧渐渐抬高了身子,探头想要去看锦鲤池那边的情况。
然而,她的视线还没能高过跟前的矮树丛,脑袋就已经被姜富贵给直接摁了回去。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好歹让奴婢也瞧瞧,一起乐呵乐呵啊!”
说着,山荧又想要站起身子,一探究竟,只是她的脑袋依旧被姜富贵摁着,最终也没能实现看热闹的想法。
反而是姜富贵,弯着腰,比山荧高了半截,视线稳稳地穿过矮树丛,继续围观锦鲤池里的姜华贵和姜梦贵互相推诿、踩踏。
真的是,谁也别饶过谁,谁都别想好过!
眼见着姜梦贵挣扎了半天,即将上岸,姜富贵忙拉着山荧,猫着身小碎步往一边跑走。
“山荧,你刚说今天府里要来客人,有打听到是谁吗?”
跑至半道的时候,姜富贵突然想起来山荧之前的话,放缓了脚步,边走边问道。
山荧回忆想了想,说:“奴婢记得嬷嬷似乎是提了一嘴,说是大公子书院的同窗好友要来府里坐客。”
姜富贵脚下的步伐骤停,猛然一回头看向山荧,脸上端着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样子。
“你说谁?”
以为是自己一口气说太快,自家小姐没听清,山荧挠了挠头,重复了一遍:“是和大公子一个书院的同窗好友。”
“嗯。”
姜富贵轻声嗯着,记忆却逐渐飘远了,她不禁回想到了前世的种种。
如山荧所说的那般,姜家长子的同窗好友要来府里坐客,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儿。
因为姜家的商船在外面偶得了几条金色锦鲤,后来千里迢迢给送凤落城的姜府本家来了,以供姜老太君赏玩。
只是这日子,似是提前了两三日?
提及姜府的大公子,姜子山,便不得不提及他略显尴尬的身份。
姜子山是姜家孙辈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还占了一个二房长子的名份。
他从小就天资聪颖,三岁跟着夫子识字做诗;七岁便可出口成章;如今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经是衡山书院中最年轻的授课夫子了。
唯独可惜的是,姜子山不是正室姜尉氏所出,他的生母是贵妾董姨娘。
哪怕他抢占了长子的头衔,可说到底,前面还得加一个庶字。
庶长子比起嫡出子来说,身份上终究是差了好大一截……
不过,因姜子山入衡山书院读书时有幸和太子,以及几位皇子做了同窗,而且几人私下还交好,是以姜府上下无人敢轻视他,待他与嫡子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