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做多了亏心事,沈老夫人想起昨日沈廉扎过来的碎瓷瓶,整个人剧烈地打了个冷战。
“让他滚!滚出我们沈家!”沈老夫人咆哮道。
“你既然不是我们沈家人了,也休想再住在我们沈家,立马带着你的女人和贱种滚出我们沈家!”
二房巴不得三房的人走,人走了,分财产的人就少了。
沈老夫人发了话,沈敬立马取来了沈家族谱,大笔一挥,将三房所有人都划了,然后在断亲书上画上押。
沈廉如释重负,临走前看了沈景墨一眼,笑道:“你们好自为之,我且等着看你们家破人亡。”
“你!”沈老夫人气得差点厥过去。
沈景墨面色铁青,心里燃起一阵怨愤。
三叔为什么要诅咒他?
他有错吗?
沈家如今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必须要有人牺牲。
他做的一切,他绞尽脑汁接近叶知秋,他拿祖宅去抵押,不都是为了让利益最大化,不都是为了整个沈家的兴盛?
他做了那么多,他承担了那么多,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理解?
沈景墨越想越愤怒,一腔怒火在他心底熊熊燃烧。
他不需要谁理解,他只是暂时的时运不济,终有一天,他会证明给所有人看。
他会爬上高位,光宗耀祖,然后狠狠地打他们的脸,让他们知道,他今天的决定有多愚蠢!
“我去吴家拿钱!”
沈景墨扭头,快步跑出了沈家,一口气来到了吴家。
“七万是之前的价,我妹妹是侯府嫡女,她的价格自然不是沈诗月能比的。”
沈景墨开门见山道,那语气就像是在讨论一件货物,一块猪肉,而不是他的亲生妹妹。
饶是无商不奸的吴夫人,听了沈景墨这番话,都自叹不如。
“沈世子要加价?可惜这生意我做不了主了,你跟你妹妹自己谈吧。”
吴夫人说道,起身离开。
沈景墨着急挽留,却见沈诗文从门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她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伤势,脸上甚至连粉都没有擦。
沈景墨像是瞬间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一样,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连呼吸都艰难了起来,一张脸白的没有血色。
沈诗文将他脸上的神色变幻尽收眼底,看着沈景墨那无地自容的模样,心里终于畅快了一些,但这还远远不够。
“哥哥,昨天为什么不带我走?”沈诗文问道。
沈景墨低着头不敢直视沈诗文,过了半晌,才张嘴冒出来一句:“对不起,是大哥无能,没能护住你。哥哥对不起你。”
“哥哥既然觉得对不起,那今天能把我带回家吗?”沈诗文打断他的抱歉,再次恳求道:“哥,我不想呆在这,哥,救救我。”
沈景墨倏地抬起了头,“诗文,你别无理取闹。”
“你回家还能干什么?你回家还能嫁人吗?你已经是吴家的人了。”
沈诗文定定看着他。
沈景墨假装没看见,劝道:“其实在吴家不是挺好的?你看你现在,穿着绫罗绸缎,戴着珠玉宝石,穿金戴银衣食无忧,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吗?现在你实现了。”
“哈哈哈哈——”
沈诗文突然像疯了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景墨只看到了她身上的绫罗绸缎,却像瞎了一样,没看到她脖子上的掐痕迹,脸上的乌青。
笑声戛然而止,沈诗文突然朝着沈景墨道:
“沈景墨,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