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沈家的混乱还在继续——
起因是,沈老夫人恬不知耻,得知袁氏被风清清救治之后,一大清早派人跑到三房,要求风清清过去也给她看病。
“老太太是被你们三房气病的,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做儿子做媳妇的担得起责吗?你们是不想在这京城待了吧。”沈老夫人的陪嫁婆子李婆子站在三房院子门外叉着腰喊道。
风清清真是叹为观止,这老太婆脸皮是有多厚?闹成这样,还敢来这摆谱?
沈老夫人也不是真的想要风清清来看,就算风清清来看,她也不敢。那可是陆似锦的人,万一她一针随便扎在哪里,岂不是直接要了她的老命。
她就是听说袁氏没死,还吃了她那些补品,气不过,所以一大早故意叫人去院门口轮番叫喊。
几十年相处,沈廉岂会不知嫡母的险恶用心。
“劳烦清清姑娘再照看一下我夫人,我去去就来。”
沈廉将袁氏拜托给了风清清之后,拿起昨夜写好的断亲书,直奔沈老夫人房中。
恰沈家所有人都在,就像昨日那般,谈论的还是和吴家的亲事,只是对象换了一个人,气氛也大不一样。
昨日说起沈诗月要嫁入吴家时,所有人脸上都兴高采烈,激动异常。
今日却一个个愁云惨淡。
王氏直接歪倒在椅子上,面无血色,双目无神,整个人像是被拿去了半条命一样,半死不活的。
沈老夫人还坐在她老夫人的位子上,面容憔悴,但不至于要死要活。
昨夜,沈景墨没能及时把沈诗文带回来,王氏夜里哭晕了三回。
沈老夫人不痛不痒的哭了几句,但脸上的心痛,还没有丢失那一包补品大。
她嘴上喊着‘可怜的文丫头’‘我可怜的孙女’,心底却想的是,沈诗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都能值七万两聘金,沈诗文是侯府嫡女,少说也得十万两。
不然,他们可太亏了。
所以,他们一伙人聚在一起,就是想找个说辞,去吴家涨价。
沈廉跨进门,看着这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嘴里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他们早该跳出去了。
“你来干什么?”沈老夫人看着沈廉便没有好气。
沈廉也不想在这多待一瞬,开门见山,将断亲书拍在桌上。
“把族谱拿出来,把我的名字划掉,我不想跟你们,跟这明威侯府有任何瓜葛!”沈廉掷地有声道。
沈景墨一惊,张口喊道:“三叔……”
沈景墨父亲早亡,沈景墨年少时,二房无能,整个沈家都是沈廉在外支撑。
如今,他一无所有,若是连家里唯一的助力都丢了,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三叔,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血溶于水……”
沈景墨这会子到知道说血溶于水,来跟他攀亲情了,昨日呢,昨日他去哪了?
“不要叫我三叔。”沈廉伸手制止了沈景墨的言语。
这一群人里面,沈廉最恨的就是沈景墨。
沈景墨父亲早亡,他自认为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该斤斤计较,能者多劳,能照顾的他也尽心尽力照顾。
沈景墨第一个字是他教的,第一个先生是他去外面请的,甚至他去书院的学费束脩都是他用俸禄供应的。
他弄丢了祖宅,二房闹着要分家,他劝慰他,甚至四处为他奔走。
结果,他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我不是你三叔,从现在起,我们不是亲人,是仇人!”
沈廉沉着脸,咬牙切齿地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你们别想着用孝道用仁义来威胁我,昨天你们已经见识到了,一个人疯了,那可什么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