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似锦刚撂下话,沈老夫人就犯了怂,生怕惹到了明镜司,立马叫王氏把袁氏送回去。
随后便装晕,自己躲进了卧室里,其他事一概不管。
王氏也想着去救沈诗文,也不敢再耽搁。
沈老夫人躲进了卧室,刚要坐下喘口气,忽然就听房门砰地被撞开,陆似锦身边的婢女带着四个彪形大汉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
沈老夫人像惊弓之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要债!”紫檀恶狠狠道!
沈老夫人怒火又起,真是欺人太甚,一个奴婢在她院子里说来就来说去就去。
“要什么债!陆似锦的嫁妆我们早已还清了。给我滚出去!”
“我呸,欠我家小姐的,你这老东西还得清吗!前年,你寒冬生病,若不是我家小姐及时发现,悉心照料,你这老妖婆早就升天了,你还有气在这作妖!”
紫檀淬了一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沈老夫人的卧室里,直接打开了卧室最里面的一口箱子,然后从里头翻出来一大包鼓鼓囊囊的补品——
燕窝,灵芝,阿胶应有尽有,还有一支五十年生的丹参。
这都是沈老太婆偷偷给自己私藏的,沈家公中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她这里却是燕窝鲍鱼从没有断过。
这老虔婆,坏事做尽,也该让她出出血了!
“这些权当是你还三夫人的嫁妆和三老爷这几十年交在公中的银钱了!”
紫檀一包直接端走,风风火火来,风风火火走。
沈老夫人宛若被人割去了一块心头肉,心肝疼得直颤。
“来人,快来人!把她拦下!强盗!你们这群强盗!”
今天沈家一大家子都没能把人怎么样,院子里的几个仆妇婆子哪敢动弹。
见无人应答,沈老夫人气得又直砸东西:“快去叫景墨,叫景墨把我的东西要回来!”
此时的沈景墨正骑着马,快马加鞭往吴家的路上赶。
沈景墨一脸急色,可偏偏街道上车水马龙,左右受阻。
等他穿过几条街赶到吴家时,天边已是夕阳西下,吴家大门内正传来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声。
沈景墨后背一寒,一跃跳下马冲进吴家院落,循着声音冲进了一处院落。
沈景墨冲进吴家大少爷的院子时,吴家老爷和夫人就站在院中,吴家老夫探头看着房中的情形,大声指挥道:“儿子做得好,就是这样,她要不依,你就打她,狠狠打!她就是娘亲买来陪你睡觉的玩具,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沈景墨望向房中,房门大敞,吴家那个大傻子流着口水骑在沈诗文身上,躺在地上的沈诗文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早已没了人样。
“哥?”
“哥,救我!”
沈诗文灰败的眼珠子里瞥见了门口的沈景墨,像是看见了人生最后一道光,她拼命挣了一下,向门外的沈景墨伸出了手。
沈景墨却像没听见一样,咬牙转过了身去。
沈诗文眼底唯一的光芒淹没,化作一串无声的眼泪:“哥——”
妹妹,这不能怪我。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沈景墨在心里劝服自己道。
沈诗文名声败落,想要寻个好亲事已经不可能了。
如今又生米煮成了熟饭,除了留在吴家,还能怎么样?
沈景墨咬了咬牙,转身走向吴家老爷:“七万聘金什么时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