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似锦嗤笑:“这就是九千岁的正事?”
谢无宴:“是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
正这时,窗外一阵大风袭来,吹得窗子砸在窗柩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房间里的气温也猛地一僵。
降温了。
陆似锦突然笑了笑:“我的钱就是大风吹来的。”
“可我的花不是送给别人的。”
谢无宴的声音夹杂在风声里,陆似锦听清了又没听清。
“在你眼里,谁是那个‘别人’?”陆似锦半坐了起来,忍不住问道。
谢无宴看着她:“除你之外,都是别人。”
陆似锦微微张着嘴,心底的某根弦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手指轻轻地拨了拨。但很快,她的脑海里又发出了一声警告。
别上当了!陆似锦!
假的,都是假的!
你们毫无交集,谢无宴这深情来得如此莫名。
前世他为别的女人舍生忘死,今生却莫名对她含情脉脉,她还没自作多情到以为自己是倾国倾城,能让人一见倾心。
陆似锦只觉莫名的烦躁,一种被人当面愚弄的懊恼。
“九千岁想在我身上图什么?”
陆似锦坐起身,声音比外面灌进来的冷风还要凉:“图色?图一时新鲜?那是不是,等你玩腻了,或者是寻到了新的颜色,就可以放我走?”
“实不相瞒,我选择嫁给你,只是想借你一时的庇护,等到安王和沈叶两家覆灭之后,我就会离开。”
很好,压在心底的话终于说出来了,陆似锦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坦然,原先还藏有一丝的负罪感,如今荡然无存。
外头风声阵阵,房中却静得诡异,谢无宴像是没听见陆似锦说的话,他沉默着坐起来,然后起身去关窗户。
他穿着一身宽松轻软的白色寝衣,夜风吹起他的衣摆和散落在身后的头发。
陆似锦恍然像是看见了前世登上城楼的谢无宴,眸光微闪。
她垂下头,错开视线。
陆似锦,你与其可怜别人,倒不如先可怜自己。
前世种种,你比谢无宴悲惨十倍,百倍。
谢无宴关好了窗,风声隔绝在外,房间骤然一静。
“花是单单送你的,以前没送给别人,以后也不会。”
陆似锦脑子一怔,再回神,人不知何时已经从窗边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他俯下身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也只亲过你。”
他是在哄她吗?
陆似锦不得不承认,谢无宴哄人很有一套。
他明明可以用权势用身份像碾压别人一样碾压她,可他却偏偏顶着那张脸,跪在床头,朝她温声细语。
陆似锦根本分不清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更遑论他眉眼间那间或流露出的小心翼翼。
心里头聚起来的火,就这样,被额头上那轻轻的一吻,给熄灭了。
脑子里的警告也像是被安抚了下来,不再叫嚣。
陆似锦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躺在了一张床上,一觉睡到天明。
倒春寒来得异常猛烈,后半夜还下起了一场雨,一夜过去,花园里的花都被打的零零散散,锦绣苑中的海棠花也未能幸免。
众人都有些惋惜,康顺却异常兴奋:说中了,真被夫人说中了,降温了。
康顺连忙起身前去回春堂,还未到回春堂,只见路上各家药铺医馆人满为患,竟是昨夜一场倒春寒,让不少人患上了风寒。
康顺心头狂跳,叫人快马加鞭赶到回春堂,回春堂里亦是人满为患。
康顺没看到杨明,找了一圈后,在后头的库房见着了人。
只见昨晚还得意洋洋的杨明,这会子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先生救救我。”
杨明突然朝康顺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