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锦盒已经打开——
一块玉佩,一枚带钩,一枚扳指,一个鼻烟壶。
或雕刻松柏,或打磨成龟鹤模样,不是羊脂玉就是独山翡翠,用料皆是上乘,都是难得的精品。
价值不菲,但谢无宴兴趣缺缺,视线落在了陆似锦腰间。
陆似锦察觉,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那块海棠玉佩上。
她这块海棠玉,论质地和雕工都不如今日她送他的那块,况松柏长青,有长寿之意。
陆似锦想到前世,前世她的玉也被谢无宴要走了,但……
陆似锦抽回思绪,直言道:“千岁爷恕罪,这块玉是我的贴身之物,也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物,不能赠于千岁爷。”
气氛渐冷。
谢无宴知道自己激进了,移开视线,玩笑道:
“亲夫妻那也得明算账呀,这可是夫人立的规矩。”
陆似锦抬头看过去,只见橘黄色的烛光下,身材修长的男人低着头,一丝不苟地将那些稀松平常的小东西放回了盒子里,就连那玉佩上细碎的穗子都不曾乱一根。
烛光透过他额前散落的几缕碎发,落在他眉宇,像是给他镀上了一道温柔的霞光。
“不给你夫人打个折吗?”陆似锦鬼使神差道。
之前她喊他‘夫君’呀,喊自己‘督主夫人’呀,多是调侃戏谑之意,但刚出口的这句‘你夫人’,却带着些不可言说的亲昵。
话一出口,陆似锦便也察觉到了这份差异,忙闭上了嘴,端出百分百镇定的表情来。
谢无宴也不知听出没听出,只见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抬起头看她,然后朝她勾了勾手指。
陆似锦走过去,挨到他眼前,才发觉他眼睛里含着一抹得意的笑。
“夫妻内部价,跟上次一样,要不要?”
“嗯?”
不等她回答,谢无宴低下头来,那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陆似锦觉得猝不及防,谢无宴却是轻车熟路。
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亲了一会儿,陆似锦却像是被抽了魂一样,迷迷糊糊又被他抱上了床。
“睡吧,我的小海棠。”
有人摸了摸她的头,还有一股好闻又熟悉的香味袭来,她沉沉地阖上了眼,心像是被人轻轻托起,难得的心安。
同昨天一样,陆似锦一醒来就看见了谢无宴那张赏心悦目的脸,但同昨天不一样的是,这次,谢无宴没有揽着她的腰,是她窝在他怀里,手紧紧抱着谢无宴劲瘦的腰。
怎么看都像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纠缠不休的模样。
陆似锦脸上不由一热,悄悄收回搭在男人腰上手,预备起身下床,但刚坐起,一只强劲有力的手从侧后方伸过来环住她的腰,把她拉了回去。
“陆大小姐赶着去上朝吗,起这么早?”
男人把人重新拉回去,头埋在她颈窝后,还未睡醒的声音慵懒又低哑。
陆似锦后背一僵,像是做贼当场被人擒住了后颈脖。
“我去赶个早集,不行吗?”她胡言乱语。
谢无宴闷闷笑了一声,忽然坐起了身,拉着陆似锦下床穿衣。
“走,我陪夫人赶个早集。”
陆似锦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