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整个酒宴鸦雀无声。
沈景墨心里闪过一阵不祥的预感,沈老夫人和王氏则是直接慌了神。
不等他们反应,紫檀环顾四周,喝令道:“还愣着干什么,搬东西!”
“是!”
陆家的人齐声应了一声,立即跑到院中。
那些丰厚的聘礼箱子,刚刚被沈老夫人展示了一遍,箱子都没盖。
陆家的人跑过去,看也不看,合上盖子便往外抬。
叶知秋听闻有人动她的聘礼,不,这些东西已经不是沈家的聘礼了,现在已经是她的嫁妆了。
叶知秋听闻有人敢动她的嫁妆,立即从新房里冲了出来。
“干什么?谁准你们动我的嫁妆!”
“你的嫁妆?呵呵,这是我家小姐的陪嫁,陪嫁单子都写着呢,要不要我念给你听?”
紫檀满脸讥笑,拿出陆似锦当初的陪嫁单子一个一个念起来。
每念一个,叶知秋的脸色就白一分,喜宴上的气氛就更死寂一分。
“这珊瑚,这玉器,还有这锦缎如意,上面都有宫中内务府制造的印记,他沈家都破落多少年了,他们能拿得出宫里御赐的东西?这都是我家老爷用军功给我家小姐挣来的,你们也敢昧!活腻了是不是!”紫檀咬牙切齿道。
酒宴上终于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满脸震惊。
“简直闻所未闻,天底下竟有这样无耻的人,坑骗前妻就算了,还拿前妻的东西去给新妇下聘,这是多不要脸才做得出来!”
当场便有人不齿,连句告辞都没有,甩袖离席而去。
本就空席的喜宴,一下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宾客。
叶知秋如闻晴天霹雳,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人一箱一箱搬走她的‘聘礼’,她以为这已经是最糟糕的了,结果没想到,后面还有更糟糕的。
“这有六十抬是咱们小姐的,还有一百二十抬,一半是石头。”
叶知秋不信,扑上去,只见剩下那些箱子里,只有表面摆着些真东西,下面全都是石头。
从头到尾,沈家为她准备的就只有那六十抬寒酸的聘礼。
“沈景墨!你怎么解释?”
“不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要聘礼,现在至少还有六十抬,你气什么气?”二夫人赵氏喊道。
叶知秋一噎,咬牙愤怒看着沈景墨,想着沈景墨给自己一个解释。
但沈景墨一言不发。
“砰——”
叶知秋最后一丝理智被怒火淹没,她一把掀了就近的一张桌子,然后穿着一袭嫁衣,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沈家。
沈老夫人还在那喊:“快拦住,快拦住,新婚第一天新娘跑了,不吉利呀!景墨赶紧拦住她!”
沈景墨要去追叶知秋,却被紫檀拦住。
紫檀抖了抖手中欠条:“沈世子,我家小姐有句话带给你,我家小姐说——”
“谢谢你们把东西打包整理好。这一百两是赏你们的。”
紫檀说道,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随手丢在了地上。
沈景墨咬牙切齿,青筋毕露,一张脸早已没了人样。
“这就受不了了?别急,还没完呢。你们还欠五万两呢,限期五日,五日要是不还,衙门见!”
“走!”
紫檀撂下话,带着人抬着东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沈家。
“太荒唐了。”
“简直旷古未闻。”
剩下的宾客们再看不下去,纷纷鄙夷地离席,一时间,满堂的喜宴空无一人。
不用想也知道,明日京城大街小巷议论的都会是这桩‘奇葩的婚宴’,这堂堂明威侯府也会再次沦为京城的大笑柄。
这笑柄没个年,怕是都不会翻篇。
“怎么会这样?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沈老夫人望着眼前的狼藉,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