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府——
被崔漫雪一搅和,陆似锦的心思不由也分出来了三分。
这些年,她在外交际,也不是没听过关于李琴在崔家不受待见的传闻。
起初只道是崔子安无情无义,娶了李琴,却把人撂一边,自己在外养外室,崔家也不管。
后来偶尔听外头说起,说是崔子安对李琴极为反感,崔家不待见李琴,也不单单是因为她出身卑微。
“魏叔,当年李琴为什么会嫁到崔家?”陆似锦好奇问道。
魏淮山面色一讪,有些羞于启齿道:“这事说来话长,那是二十年前,你父亲生辰,又恰逢你母亲怀上了你,你父亲非常高兴,就广邀宾客,办了个极大的酒宴。”
“就是那晚的酒宴上,李琴和崔子安在厢房里,额,就是那个,然后被撞见了……”魏淮山简单道。
魏淮山说得简单,但陆似锦大概也能猜出前因后果了。
两人勾缠被人撞见,丑闻一桩,不管是宁远侯府,还是广义侯府,都不想事情闹大,只能结下这门亲。
因为李琴,崔子安和崔家颜面尽失,所以崔家才会不喜李琴,对崔子安在外面养外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说着,外头传来声音:“裕王府来人了!”
魏淮山面上一喜,叹道:“悬了这么多天,终于要了结了。”
陆似锦也跟着心里一松,扶着魏淮山立即赶到前院。
只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带着两个小厮走了过来。
中年人仰起头,神色倨傲地打量了陆似锦一眼,“你就是陆氏?我是王府的管家,我姓何,你可以叫我何管家。”
陆似锦敏锐地察觉到了何管家语中的不敬,甚至是轻蔑。
陆似锦不语,魏淮山不悦地挡在前面:“裕王府有何指教?”
只听那何管家道:“我奉我家王爷和世子的命,前来通知你们,五日后裕王府会派人来接陆氏入府,你们准备一下,不要误了时辰。”
“什么意思?”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跟预想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什么什么意思?意思就是,陆氏你八字不吉,不堪为妻,陛下改了旨意,把你降妃为妾。既然是妾,那随便找个日子抬进王府就是了。”
什么?
皇帝改了旨意?降妃为妾?
不为妻,也就打破了那‘克子’的传言,竟……竟是魔高一丈!
众人愕然,陆似锦脸色疏冷,袖中双拳紧握,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
皇帝对她的恶意,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你胡扯什么?我家小姐堂堂侯府嫡女,去给你们做妾?做什么春秋大梦!”魏淮山怒极,踉跄着冲了上去。
“信不信由你们,反正裕王府的话我已经传到了。”
裕王府的人不予理会,撂下话便满脸嫌弃地走了。
人前脚刚走,宫里的太监后脚赶到,手里拿着一道新的圣旨。
明晃晃的圣旨,清清楚楚的写着要让陆似锦去裕王府为妾。
魏淮山眼冒怒火,几欲拔刀追出去。
“他忘了侯爷为他流的血负的伤吗?二十三年前,北辽一战,是我家侯爷誓死追随!”
“昏君——”
魏淮山指天怒骂,众人大惊失色,一边去关门,一边去拉魏淮山。
魏淮山甩开众人的阻拦,身形也跟着晃了一下。
他仰头望着天,声声质问:“我们的付出,陆家的满门忠烈,难道只是个笑话吗?”
魏淮山叫骂着,忽然喉头一腥,竟一口喷出了一口鲜血,而后直直往下倒去。
“魏叔!”
“魏叔晕倒了。”
“快,快叫大夫来!”
……
“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还是姐姐高招呀,让那贱人搬起石头狠狠砸了自己的脚。”
叶知秋得知陆似锦要去裕王府为妾后,已经笑了半个时辰了,嘴都要笑歪了。
这几日,外头的谩骂虽集中在沈家和沈景墨身上,但她马上就要嫁入沈家了,沈景墨没脸,她面上又怎么会有光?
叶知秋对陆似锦真是深恶痛绝,尤其是听到那‘克子’的传闻,更是恨不得将陆似锦挫骨扬灰。
不过,她现在有了个更好的主意。
她和沈景墨的婚事耽搁太久了,应该立马操办起来。
如果陆似锦被抬进裕王府的那天,正好是他们大婚,陆似锦看见她风光大嫁,会是何等感受呢?
她一定会气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