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庚起得早,闲来无事,将小院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明明可以用术法解决的事情,他偏要动手。
表面上是在打扫院落,实际上是整理自己的心。
若是姜蕴晚醒了,他有事可干,也不至于无所适从。
只是吧,他低估了姜蕴晚的睡眠。
他里里外外都扫了一遍,姜蕴晚没醒。
那他再擦一遍,姜蕴晚还是没醒。
第三遍的时候,姜蕴晚依旧没醒。
柳长庚终于不再扫院子了。
他做好饭菜后,便站在了姜蕴晚房间门外等她。
有些话,该说清楚,还是要说清楚。
他身为男子,不能逃避。
终于日上三竿的时候,姜蕴晚醒了。
柳长庚见到姜蕴晚的那一秒还是有些不自然,因为昨晚的发生的事情依旧很清晰地在他脑海中上演着。
姜蕴晚看到他,也很惊讶,“我还以为你会躲着我。”
柳长庚一句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我饭菜好了,先吃饭。对,先吃饭。”
“好,我还要简单收拾一下。”
“嗯,我我等你。”
柳长庚做的家常菜,手艺跟桑芷有的一拼。
昨晚运动量过大,姜蕴晚确实饿了。
柳长庚心里装着事,他看着姜蕴晚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昨晚多谢你了。”
天啊,他在说什么?柳长庚平日里明明舌灿莲花,怎么到现在这种关键时候,就只会说谢了?
柳长庚,拜托你动动脑子,说点心里真正想说的吧。
你占了人家便宜,睡完了说个谢字,你让人家姑娘怎么想你?
柳长庚在心底唾弃了自己一万遍。
姜蕴晚的神情没有多大变化,“你没事就好。”
柳长庚还想等姜蕴晚再说点什么,可是她说完后便没下文了。
什么叫没事就好?她没什么别的要和我说了吗?
难道说昨晚,她并不是很满意?
柳长庚在心里设想了一万种可能。
他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了,“姜蕴晚。”
“嗯?”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哪怕在昨晚那样的情形下,柳长庚嘴里叫的都是姜姑娘。
而她很喜欢听他的哼吟。
这脑子也是没办法控制,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昨晚的情形。
“昨晚我失礼了,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柳长庚一开始一直在躲闪着她的视线,可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像是下足了某种决心一般。他直视着姜蕴晚,眼睛里像是有星星。
姜蕴晚很认真地看着他,“可是,我不会为了你留在魔族。”
她的话很现实,柳长庚确实没有想过,她是玄天门人,怎么可能会留在魔教?
而他一个魔教人,已经习惯了魔族的生活,若是不待在魔族,又能去哪呢?
姜蕴晚没有看柳长庚,又说了一句,“你不需要觉得对我有愧疚之心,昨晚之事皆是我所愿,能帮到你,我自是很乐意的。”
“可是你的贞洁被我”
“那种东西,我从来不放在心上。世人加诸于女子身上的枷锁很多,这贞洁就算一个。所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当我们俩睡了一觉,还是不错的一觉。”
姜蕴晚说的话很大胆。
柳长庚又再一次认识了姜蕴晚,她这番话在世人看来是如此的大逆不道,但柳长庚却觉得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女人,很不一般。
甚至,他觉得此时此刻的她在闪闪发光。
而他的心,在为面前的这个女人怦然跳动。
可柳长庚,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她听到他想对她负责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撇开他。
这多少让他有些耿耿于怀。
这意思是不是,她没有那么喜欢他?
柳长庚在莫家村那里和姜蕴晚相遇,她一身绿衣,漂亮的有些不可方物,她帮他离开,又将殒丹碎片给了他,回魔教后便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初来只是好奇,玄天门人竟有这样的女子;而后在甘霖镇匆匆一面后,柳长庚老是能想到她;再然后就是在一望无垠的大海面前,她对着他哭,柳长庚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带着自己的私心,他将她带入了他一直生活着的魔族。
她帮他包扎伤口,又帮他在尊者面前掩护,甚至要和他们一起推倒尊者的位置
柳长庚怎么可能不为姜蕴晚心动?
只是好像是他一厢情愿了些。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今后我不会缠着你,待大业一成,我会送你出去。”
柳长庚慢慢起身,“我吃好了,姜姑娘,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