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头顶的暗门又被打开了,我满心期望的等待着另一个卧底,没想到那个人满头白发,颧骨很高,那面相,居然是我万分不想见到的梁阿婆!她原本就是个老太婆,头发也是白的,这副模样混迹在静谧之城里,还真看不出她是外来的人呢!“哟呵,从里面逃出来了?”她的语气还是那么让人不舒服,我真恨林医生为什么不割了她的喉咙!“你进来一天后她就来了。”林医生看出我不高兴,解释了一句,“李副官那边开始行动了。”“不要浪费时间,能聚在这里的机会很难得。”线人不耐烦的示意梁阿婆坐下,接着分析着那个神乎其神的东王公,“东华者,以帝君东华至真之气化而生也,分治东极,居东华之上也。紫府者,职居紫府,统三十五四司,迁转洞虚宫较品真仙也。阳者主东方少阳之气,生化万汇也。帝君者,位东方诸天之尊,君牧众圣,为生物之主。”他张嘴就是一长串特别专业的文言文,我都不禁好奇起他的身份来,看他的言行举止不太像军人,虫友说他们有年代更早一些的前辈,我想这个前辈应该就是线人了。“喂,你。”梁阿婆戳了我一下,“你不是对东方朔很熟吗?也动动你的脑子吧。”我愣了一下,犹豫着点了点头,东方朔的故事我是知道不少,但现在不是正讨论东王公呢吗,关他毛事?哎?东王公,王公!我脑子里闪过一点点印象,第一次见到紫泥海的时候,我就知道东方朔来过这里,他的那个故事正好能和我们的经历对上号。他被紫水染脏了衣服,就去虞渊浣洗,然后遇到一个大人带他摘了一株草,并给他吃下了丹霞浆。在这里紫水是紫泥海,虞渊是日落之地,
那株草是罂粟,丹霞浆是罂粟果实凝结而成的鸦片丸。那么这个“大人”是谁?由一个话唠变成哑巴,由一个故事大王变成听众,这种感觉挺憋屈、挺不习惯的,我急于发表言论,却又言语不能,只好闷头自己思考着其间原由。我和线人前辈不同,我讲故事总喜欢翻译成大白话,是不是我疏漏了什么重要的内容呢?朔曰:“儿至紫泥海,有紫水污衣,乃过虞渊湔浣,朝发中返,何云经年乎?”母问之:“汝悉是何处行?”朔曰:“儿湔衣竟,王公饴之以丹霞浆。”我靠,我回忆了一遍原文才发现,那个给东方朔丹霞浆的男人,就被叫做“王公”!我原本以为这个王公,就是一个姓王的大人而已!这样看来,东王公不仅曾经存在于蓬莱,还和东方朔有一面之缘!我看了梁阿婆一眼,有点汗颜,我看似读了很多书,但完全不够仔细啊!我还不能说话,只得赶紧捡起一块小石头,费力的在地上刻起字来:“东荒山中有大石室,东王公居焉。长一丈,头发皓白,人形鸟面而虎尾,载一黑熊,左右顾望。”这段话出自于东方朔的《东荒经》,如果他们俩真的见过面,也许这段荒诞不经的描述,正能反映出东王公的形象!我歪歪扭扭的写完了这几个字,手都酸了!梁阿婆看了一眼,接过石头在“长一丈”上面画了个圈,说道:“一丈等于33米,正常人类没有这么高大吧?”我和她一对视,就知道她要表达什么了:她的小册子上有龙伯人的故事,她想说东王公是一个海神!的确,海神是很高,我所见到的小海神大概2米多,袭击船只的那个大家伙都5米有余了,这个3米3的东王公很有可
能是海神,但海神似乎没毛啊!哑巴的日子真不好过,我甩甩酸痛的手,用石头在“头发皓白”上画了个圈。这个描述很明显的和海神不一样,一头白发到让我想起了静谧之城的老人们!我考虑到东方朔是汉代的,而徐福他们早在秦朝就已经进入了蓬莱,会不会东方朔只是遇到了一个身材特别高大的老头呢?线人前辈搓着下巴,又在“人形鸟面而虎尾”几个字上画了个圈。一个有尾巴的人,这么高大,满头的白发,却又长了一张鸟脸?东王公到底是个什么物种?!线人前辈沉吟道:“你们记不记得,在三层楼台的最顶上,有一尊三足鸟的金像?”我回忆了一下,在我刚被林医生隔开喉咙以后、老头子们扛着我经过赤金楼阁之时,我是看到过一只三足鸟身披白雪,立于房顶之上的。“三足鸟是太阳的象征,东王公既然是阳气之神,有个鸟面也是可以理解的。”前辈自言自语道,“可我怎么觉得他和西王母有关?西王母的信使就是三足青鸟,不过她在西方昆仑,属于另一个神话分支,怎么会出现在东王公的地盘上?”梁阿婆永远不会被抢了风头的,她不甘寂寞的插嘴道:“这两个仙人当然有联系,有句话叫做‘著青裙,入天门,揖金母,拜木公’,凡人要想成仙,就必须先去拜见西王母,然后再来参拜东王公!可见他们俩虽然分属两个地域,但也是可以同时提及的!”我脑子一团浆糊:东王公像人、像海神、像鸟兽,似乎和西王母这种大神沾亲带故,还拥有这么一座华丽的赤金楼阁,那他实力应该是非常牛逼的啊,怎么就能被徐福占了老巢呢?他本人去了哪里?“你不能一直呆在这儿,该回去了
,表现很不错。”前辈拍拍我的肩,向着梁阿婆又问道,“那个家伙给她带什么信儿没有?”“那个家伙”一定就是指虫友、团座了。梁阿婆嗤笑了一下说道:“他让我问:‘有没有撒尿?’”我脸上刚有点挂不住,心里就虚了,进城的时候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