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到2008,外面正好是八十年,但对应蓬莱岛的时间,他只在这里度过了两年零7个月而已!“小六子呢?他……是不是早已去世了……”面前这个民国时期的军人愣了一会儿神,有点犹豫的问道。八十年过去,无论外面有什么亲友,都该没了吧。我耸耸肩回答他:“不知道啊,我也不认识你说的小六子是谁……”“是张学良。”我忍不住掏了掏自己耳朵,张少帅?!在中国没人不认识他吧……我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说来话长,他怎么样了?”“七年前就去世了,享年101岁。”“哈哈哈,这个小子!”他干笑了几声,抹了把眼泪,“他和我打赌,说一定比我活的久,没想到是我赢了……哈哈……”我涌起一阵既畏惧又敬仰的心情,这个人似乎和张少帅很要好,他肯定也是个牛逼闪闪的人物啊!“您……那个,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我哆哆嗦嗦的问道。“去安全的地方。”“刚才那条紫海边不安全?”“你想被割掉声带吗?”我回想起老轨喉咙上那个奇怪的伤口,猛然明白过来他看到我以后,为什么只张嘴而说不出来话,原来他被毁掉了声带!老轨的样子显然是成为了那俩仙人的奴隶,可是蜂巢里的那个老仙人为什么脖子上也有个伤疤?对面的虫友熟练的操纵着两只船桨穿梭在树丛之中,沉声警告道:“不要接近静谧之城,别忘了你肚子里有个会说话的虫子。”我满脑子都是疑惑,很想接着追问,可船又拐了个弯,搁浅在一片滩涂上,那里堆砌着一大片铁甲和木板搭成的空间。我看到了一根桅杆,这里应
该是一条船留下的残骸!“李副官,来新人了!”张少帅的这个朋友扯嗓子朝废船喊了一句。原来这里还有其他掉入深渊的人类!“李副官,来新人了!”他肚子里的应声虫又帮着招呼了一声。生锈铁皮做成的小门“嗞啦”一声打开了,一个文质彬彬的瘦高个走了出来。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眼镜腿上还垂下来一条细细的长链子,从脖颈后方挂了过去,一看就是个文人。“是个小女孩?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他问道。“2008,我失踪了80年,你失踪65年了。”那位虫友捆牢了小木舟,向我招招手,“进来吧,咱们好好聊聊。”我满心惶恐的跟在后面,走进了废船内部——这儿点着一盏吱吱作响的油灯,里面燃烧的东西,呈现出果冻状的烟黄色,看起来很像怪人从鳄鱼身上刮出来助燃火苗的脂肪。我觉得我真的很想他。“坐吧,这里恐怕是岛上最安全的地方了,和我们讲讲最近30年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那个斯文的李副官把眼镜放在前襟上擦了擦,掏出个小本子打算记录一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唯唯诺诺的说道,觉得两人的样子和审问犯人似的,不住有点难过。“别紧张,你可能有点怕我们吧?”李副官从木板夹缝里摸出来一个小炊壶,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轻声说道,“这样吧,我先把我们的情况给你介绍一下,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相互认识认识,说不定以后我们三个就生活在一起了。”我喝上了最近几天的第一口热茶,心里舒坦了许多,听着李副官的讲述,我又心潮澎湃了一阵子:那个带我回来的虫友是
1897年出生的,他和张学良张少帅相识于东北陆军炮兵学院,随后两人先后担任了镇威军第三集团军的团长,1928年,张作霖张大帅被日本人炸死在皇姑屯,这位虫友急忙从渤海返航,帮张学良处理父亲的后事,没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船驶入了晨雾之海,他从深渊里坠入这座岛,再也没能出去。而李副官参加过抗日战争,他是国。民。党某个将领的秘书和翻译官,掉进这里的原因是一场极其恶劣的海难。渤海与黄海交界的这片百慕大海域,其实还有很多失过事的船只船员进入蓬莱岛,在我之前,他们还遇到过一整船的日本鬼子、解放初期的几个渔民、还有改革开放时期的两个偷渡者。怪不得他们看见我并没有感到很新奇,我只是个新来的而已啊!这种感觉就像掉队的大雁终于找到了组织,我觉得他们肯定不会加害于我,便深吸一口气,把鲨鱼号上的经历给他俩复述了一遍。没想到刚说一半,虫友就打断我问道:“吴锦城?那个说话有点结巴的小屁孩?”“嗯?小屁孩?他是个变态又自私的死老头啊!”我脑子里浮现出他把露露吊起来的那副冷漠嘴脸,又看了看眼前的民国军官,猛然醒悟道,“对了,我忘了你只是看起年轻而已,其实你出生的年代比他还早……”“他是渤海舰队的吧,收编那年他只是个甲板实习生,傻得要死。”虫友嗤笑了一下,“现在还混了个船长?”我回想起吴锦城那本航海日志最后一页的年历表,他似乎在13岁的时候确实被秦皇岛的渤海舰队收编了。“渤海舰队是隶属你那个什么第三集团军的?”我惊叹道,“世
界也太小了吧!”他耸了一下肩膀:“但愿他还没死吧,见面我要好好修理那小子一顿!”我扫视了一遍破旧的废船舱,奇怪道:“那些其他时代的人呢?怎么只有你们俩?”“基本上都死光了,剩下的在静谧之城里。”“静谧之城?”我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还挺梦幻的。“就是山脚下的那座宫殿,里面全是哑巴,整个城不准发出任何声音,刚才我如果不带你走,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