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来不及惊叫出声,顺着怪人的匕首,一撮细小的绳头就从眼镜头发上滑落下来,几秒钟又化为了似曾相识的锯末。 “啪!” 毫无征兆的,林医生手里的半个圆球又突然被甩开了!它朝着我的方向飞来,掉到了地上,里面的那个黑疙瘩直接就被抛了出来! 我心里一紧:能不能摔坏?那可是超级宝贝啊! 那东西距离我最近,我赶紧撑起身体想去捡回来,转了头才猛然发现,那臭不要脸的还魂草居然又复活了! “太让人伤心了,我居然没把它彻底弄死!”怪人嘟囔着,又抽出了另一只匕首。 原先那株草,被我的油雨烧成了一个灰烬堆起来的坟头,虽然还有点冒白烟,但我们都以为它已经死透了,谁也没再多分出一丝精力给它。 现在大鼎就掉落在这个坟头的旁边,刚才葡萄圆球碎裂之时,喷出的一条粘液正好甩到了坟头之上,我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丁点儿液体,竟然又能燃起尚未烧光的那一丝生命! 四五条细细的小触手又从灰烬中探了出来,顺着地上潮湿的轨迹摸索到我们身边,正在试图把洒落到我们身上的粘液吸食干净! 眼镜的头发上缠绕着小蛇一样灵动的触手,它们在蚕食的,居然是那个死胎留下的肉渣! 我感到手上猛一冰凉,低头看去,另一根触手正在顺着我手臂上的绿色痕迹攀援而上,目标正是我被粘液堵住的耳朵! “刘一!”林医生刚才也捧过一次圆球,黏糊糊的双手现在也被缠绕起来了,他头一次那么焦急的朝着我大声喊道,“去把心脏拿回来!” 眼看着吸取了粘液的触手重新焕发了生机,它们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又从其中分叉出更多细小的新芽来,成群结队从我身边游过,渐渐涌向掉落在前方的龙的心脏!
不好! 我吓的匍匐着就趴了过去,赶在前面一把抓住危险的心脏,将它小心的护在怀里。 我刚抱着它站起身,一阵彻骨的寒冷就瞬间从胸前传了过来! 这就是龙之心脏的触感吗?惶恐之余,我又发自内心的觉得这种接触很难受、很难受!它表面的黑皮既冰凉又滑腻,不断向外释放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陈腐而古老、压抑又诡秘的特殊气息! “全都跑出去!”冬煌大吼一声,拎起背包、抓着耗子的后颈就向外拖动,“寻宝结束了,所有人带着所有的东西,给我滚出去!不准愣神!” 怪人两步跨过来,一刀斩断了林医生双手的束缚,又赶快回去支援可怜眼镜。 眼镜密布红点的头发全被触手抓了起来!他痛的眼泪直往外流,脸上的皮肤都被绷的紧紧的,一边尽力护住头皮,一边配合着怪人用匕首给他剃度! “心脏给我!给我!”林医生松了手腕,一瘸一拐的扑到我面前,满眼血红,像要杀了我一样吼叫道。 我怔怔的捧着那颗心刚递到他怀里,他却立刻转身直奔向门口,一点儿也没注意到我的小腿肚已经被满地断裂的白骨扎伤了,涌向心脏的触手现在正转而缠住了我的脚踝。 心脏的意义,远远重于我的生命是吧。 眼镜一身粘液、一头肉渣,怪人救他都来不及了,根本没功夫管我。 我抽出小刀,低下头费力的在肿起的脚背上砍伐着。刺破我小腿的那段骨头也是骷髅的小腿,让我奇怪的是,在这样一截白骨上,居然套着一条即将断裂的线圈! 我伸手去抓了一把,那条线圈就非常脆弱的碎成了粉末,只留下一枚红色的小坠子。 这难道是骷髅留下的唯一一件装饰吗?一条脚链? 情况不容我胡思乱想,沾染到粘液的细小触手迅速的进
行着分裂、进攻,这比原先那些粗壮的藤条还难对付!它们汇集而成的捕网空隙小、密度大,当冬煌扛着长明灯赶回来的时候,死死捂住伤口的我,已经被缠绕成了半个虫茧! 我好不容易在灯油和冬煌的帮助下抽出身来,回头一看,眼镜兄快废了! 葡萄圆球是在他怀里破裂的,那些恶心的粘液大部分都流到了他的肚子上,一张前赴后继的渔网正缠绕在他中间那截身体上,似乎要把他勒断似的一寸寸收缩着! 他的肚皮都在渔网的压力下一格一格的向外凸了出来,而目前,他的注意力又必须放在更重要的脑袋上! 怪人眼看着就要把他剃秃了!他的脑门上全是斑驳的血迹,那些小触手们一撮一撮的抓牢了他的发根,完全不肯松手,冬煌奔了过去,却又没法把灼热的灯油浇在他受了伤的秃头上,急的是又拉又扯,硬生生拽掉了眼镜为数不多的几缕头发。 我刚向门口跑了几步就停住了脚,按照小触手的分裂速度,我们根本就耗不过它们!而现在冬煌绝对不会丢下他弟弟,怪人不会丢下冬煌,门口的耗子没有腿能运送长明灯,林医生又只顾着心脏完全没法指望! 我还能发挥点什么作用吗?我盯着自己刚止住血的小腿,心说自己难道要像怪人学习,自我牺牲一下?可我身手不行,觉悟也不够,更何况目前看来,血液的吸引大于水,粘液的吸引大于血液,胎肉的吸引大于粘液,我现在就算把自己放干了也不一定奏效啊! 我急着想办法,眼珠子咕噜咕噜直打转,突然目光就落在了那个玉蛋中的胎儿身上! 对对,那个东西的吸引力是目前情景下最大的!如果有了那个东西,小触手保准要蜂拥而上的! 我一路踩踏着可悲的骷髅骨,扑到那个大鼎前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