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师,真的是你!”
文青从沈知诚的越野车走出来时,看到前面走过来一个中年妇女,佝偻着身体,头上蒙着青布巾,文青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便是钱名珍,她高中三年的班主任。
钱名珍目光疑惑,一时半会也没有认出她道,“你是……”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文青眼眶微红,立即跑过来抱住她道,“钱老师,是我,269班的文青!”
钱名珍苍老的脸庞像是看到迟归的孩子,露出久违的笑容道,“原来是阿青啊,天哪,你变成这样子,我都认不出来了。”
文青飞快地抹去眼角的泪水,牵着她的手来到沈知诚面前,郑重地介绍道,“钱老师,这是我的爱人沈知诚。阿诚,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钱老师。”
沈知诚身体微微一弯,主动握住钱名珍的手,谦逊道,“钱老师您好,文青时常提起您,承蒙您的照顾,才让我结识了这么优秀的媳妇。”
他的话令文青脸一红。
钱名珍仔细打量着沈知诚,皱着眉头道,“阿青,我记得你以前的丈夫是姓江的……”难道她糊涂了?
文青大大方方解释道,“我离婚了,这是我的第二任丈夫。”
一抹娇羞爬上两颊,她轻声道,“我很幸福。”
沈知诚眉眼含笑地看着她,显然也被她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有些心意猿马。
钱名珍阅人无数,看到沈知诚眼底清明一片,对着文青欣慰道,“很好的小伙子,你们俩很般配。老师祝福你们。”
“钱老师,承蒙不弃,下个月我们在家里摆几桌酒席,您要是方便的话,到时来喝上一杯。”沈知诚感受到文青对钱名珍的依赖,趁机开口道。
钱名珍爽快答应了。
她还邀请沈知诚进去酒楼吃饭,沈知诚委婉地谢绝了,他交代文青别喝酒,还说有什么事,给他打传呼机等等。
“钱老师,我听刘洋说了您家的事,对不起,我一直没来看您,您对我肯定很失望吧。”
文青搀扶着钱名珍走进天地人酒楼,迟疑片刻,还是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
钱名珍对文青的情况同样略有耳闻,叹息道,“阿青啊,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是可惜你没能上大学,不然,你未来会顺坦很多。
不过,看到你找到自己的归宿,阿诚也是值得信赖的,老师又为你感到高兴。上天关闭你一扇门时,总会给你打开一扇窗的。”
她总是那样温声细语,哪怕生活压垮了她的脊梁,也没有抹去她骨子里的涵养与温柔。
文青感动之余,又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往她口袋里塞了一个信封。
钱名珍意识到她是给自己钱了,连忙推了回去。
“钱老师,这是我跟阿诚的一点心意。您就让我尽尽孝心吧。”文青目光坚定道,“在我心里,你不仅是我的老师,更是我母亲。”
信封沉甸甸的,带着余温。
钱名珍塌陷的眼眶泛红,紧了紧文青的手,千言万语,只成一句长长的叹息。
她确实需要钱。
她可以死,可她的儿子还年轻……
“阿青,回头等老师赚了钱,再还你。”钱名珍拍拍文青的后背,欣慰道,“跟我说说你的情况吧。”
文青简单地将自己离婚,又结识沈知诚的过程说一遍,还说起了自己开家政公司的事。
“你给人介绍保姆,做的是中介服务,想必也是不容易。”钱名珍体谅文青的艰辛,还鼓励她不要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初心不忘,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只有真心疼爱你的人,才会希望你过得好,而不是像阮玉霞那些人,净想着看你出丑,说风凉话。
他们师生二人刚走到芙蓉阁,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对话声。
“刘洋,你说文青会不会来啊?人家结婚了,老公还挺帅的,不吃你这口了。”
阮玉霞取笑刘洋道,“我们可是说好了,文青要是不来的话,这顿饭就由你请了……”
“请就请呗,大小了吃半个月的面包,有什么了不起的。”刘洋桀骜不羁道。
“阿霞,你别为难刘洋了,说好了,这次我请客的。大家随便点,吃好喝好……”
又响起了夏池雨充当和事佬的声音。
文青心里冷笑,夏池雨这朵白莲花去哪里都招人喜欢呢。
她扶着钱名珍,推门走了出去。
亮敞的包厢,齐刷刷的目光落在文青的身上,鸦雀无声。
“钱老师,您来了……咦,这位是你的什么人……”
很快地,纷有同学走上前来搀扶钱名珍,又向文青投去陌生的眼神,以为她是钱名珍的什么人。
他们认不出文青。
高中时期的文青长得瘦不啦唧的,长年营养不良,剪着齐刘海,一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