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冷冷,文青在床上辗转难眠,梦到可怜的女儿被罗家人欺凌,惊地坐起来,满头大汗,呼呼喘着气。
可可揉揉眼睛,看到她坐在床上,月光下的小脸发白,伸出温暖的小手握住她的手,奶声奶气道:“阿姨做噩梦了吗?”
文青垂眸,看到她如星辰般闪烁的眼睛,布满关心。她长长叹息,柔声道,“阿姨没事,可可快睡吧。”
“阿姨,你要是遇上麻烦事,可以告诉我爸爸,他很厉害的,一定可以帮你的。”可可钻进她怀里,眼里闪现信赖的目光,安慰道,“我爸爸最厉害了。”
一番暖心的话抚藉了文青千疮百孔的心,她摸着可可柔软的头发,轻喃道,“可可想妈妈吗?”
“想,”可可鼻音透出娇软,眨巴着漆黑的大眼睛,向往道,“可我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了,爸爸说我摔伤了,所以才会不记得的。”
“是这里吗,当时很痛吧?”文青摸到她右额头处有一道凹凸不平的伤口,平时有刘海遮住,她也是为可可擦脸时才注意到。
可可摇头,懊恼叹息,“不疼了,可可记不起妈妈长什么样了……”
“傻孩子,没有哪个妈妈会放弃自己的孩子,总有一天,你妈妈会回来找你的。”
“你要做的,就是开开心心地长大。”
文青搂着她,感觉枯涸的心被温暖了。
好吧,比起陆怀集夫妇说她女儿病死了,她宁愿女儿在罗家做童养媳,只要她活着,就有机会相遇的那一天。
如果女儿也能像可可那样,忘掉过去的一切,就好了。
又过了几日,眼看就要迎来了江炳权结婚的日子。
办喜宴的前一天,趁着龙桂芳母子回娘家,肖淑芳早早把大牛接回了家。
江家人生怕大牛在喜宴上闹事,肖淑芳变着法子哄他,江炳权不仅送他机器人玩具,还带着他出去玩了一天。
大牛捧着机器人回来,大方地分了糖给大杂院的孩子们吃,感受着孩子们对他的恭维,直呼他的爸爸太好了。
文青瞧着他神气活现的样子,询问他怎么不在江家住一晚再回来时,大牛却兴趣索然地将那玩具随手扔在地上,冷漠道:“那里又不是我的家。”
“也不知道是谁整天嚷嚷着要回江家?怎么,你心里还接受不了龙桂芳做你的后妈?”文青睨他一眼,冷笑,“就算你反对也改变不了事实的。”
想到自己的女儿在罗家遭遇非人虐待,夏池雨的儿子却万千宠爱,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大牛毕竟是一个孩子,前世的罪行也没有发生,文青没有办法狠心地针对他,不冷不热地说道:“有后妈就有后爸,你只要抱紧你爷爷奶奶的大腿,龙桂芳母子撼动不了你的地位。”
文青打算找回女儿后,她会带着孩子去投奔养父,与其跟江家没完没了地耗下去,她更想活在当下。
没想到她的善意提醒,反而激起了大牛的叛逆之心,他眯着小眼道:“我奶说了,我是江家的大孙子,谁也不能越过我。”
文青附和道,“对,谁也不代替不了你的地位。”毕竟你不是孙子,而是外孙。
“只要那个女人生不出孩子,我就是唯一的孙子。”大牛低下头,低嘀道。
文青也没听清楚,只当他想通了。
一月十二日,吉,宜嫁娶。
一早醒来,屋外寒风肆虐,温度骤然下降。
文青给三个孩子换上崭新的外套,又简单吃了一顿包子做早餐,便带着他们来到江家吃酒席。
江家里聚集了一群亲戚,有说有笑的。
重新粉刷过后的房子显得焕然一新,门窗上贴着喜字,处处透着喜庆。
江海燕带着人忙着拉彩带,她的一儿一女在院子里追逐嬉戏,好不热闹。
看到文青领着三个孩子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了聚集在他们身上,甚至有人喊话道,“文青,阿权都再婚了,你也加把劲了。”
“听说你跟姓沈的小子都同居了,就差一张结婚证而已。”又有人大声取笑道。
文青视而不见,反而带着沈清风兄妹坐下来嗑瓜子,看着江家人忙里忙乱。
江家请了厨师过来掌厨,当天还宰杀了一头猪招待宾客。
这年头请吃席都是拖家带口的,份子钱也不过是块,亲一点的也就给个十块钱。
文青大方封了五元的红包。
“大牛表哥,你就好了,有两个爸爸妈妈。”
这时,小孩们围在一起,江海燕的女儿孙小小娇滴滴地对大牛道。
大牛冷哼一声,并不理会。
孙小小的大哥孙有为一副老练的样子道:“我看未必,有了后爹就有后娘,舅舅要是生下儿子,肯定最疼老幺了。”
“呸,你们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大牛如何能忍,气呼呼对着他们骂道,“我奶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