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听前面的话,我已经按捺不住要发火了。
这癞痢头,都说要放他们走了,怎么还来这一套?
就算他真有本事,真算出了什么,泥菩萨都有三分土性,到了这会儿,我还能被他拿捏不成?
我只强耐着性子,只等他把厥词放完,就让王希真派人直接把两人‘扔’出去。
可万没想到,癞痢头话音一顿,竟把那三根指头对着我,鼻子皱了两皱,眼泪水滚滚而下。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闹、男人哭……不由得皱紧眉头,声音却是缓和下来:
“第三呢?”
“兄弟,先生……我们娘俩没啥能给您的,您是大能,连封万三都巴结您,我们还能给您什么?”
癞痢头终于收起手指,用力抹了抹眼泪,“就一句话,您只要答应帮我,姓杨的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
“唉……”
叹气的是白晶。
她走到我和癞痢头中间,先是看了癞痢头一眼,跟着斜眼瞥着我说:
“他是有点急糊涂了,而且……他除了口把式那套,叙事能力真不怎么强。他应该是想说,他有事求你,只要你肯答应帮他,他的命,也无所谓。”
“对!”癞痢
头又抹了把眼睛,竟在这个当口,对着白晶竖起了大拇指,“说真的,我觉得姑娘你虽然是受媒妁之言、先人之命被配婚给……给徐先生。可要我说,我这兄弟,不,徐先生他真不错……”
“妈的,王希真,帮个忙,现在就把他装麻袋打包,拿去填河吧。”孙屠子在一边都听不下去了,笑着朝王希真挥手。
白晶脸皮本不算薄,可当着这么一堆人,被人云里雾里的指点男女婚配那点事,脸也有些涨红。
不过,她还是对癞痢头说:
“你干嘛非得说那么多没用的?就直接说你想要徐祸帮你什么,不就行了?”
“我想让他帮我……帮我找我妹妹!”癞痢头这次的反应倒是很快。
“找妹妹……”我一时无语。
窦大宝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会儿更是忍不住小声唱了起来: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美眉都嫁给眼泪……”
“你行了!”我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摒了摒气,对癞痢头说:
“你跟我说过你家的事,我知道,你妹妹被拐了。可这会儿……我也不说旁的,真要就只这事,等我忙完眼巴前,你把你妹妹的资
料给我,我让局里的同事……反正我会尽可能的让我认识的朋友替你追查一下。”
癞痢头的妹妹被人拐走,虎婆子因此金盆洗手,再不做阴媒。
这在最初,癞痢头就已经说过。
所有犯罪行为中,我最痛恨的就是人口拐卖,没有之一。
可这个当口,他忽然提出要我帮他找被拐卖的妹妹,别说我压根没这能力,就算有,他提的也不是时候。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不料窦大宝忽然向癞痢头问道:
“你也是出来混的,妹子被人拐了,你没报过警?你找祸祸是几个意思?”
他问的直接,癞痢头的回答更是出乎意料。
癞痢头看了老娘虎婆子一眼,转向我时,痛彻心腑道:
“这件事只能找您,也只有您能替我找回我妹妹!这我也是刚知道的,其中有些环节,我不能对您说。可我之前说的真是真话,我妹是我娘的心头肉,您只要帮我找回我妹,哪怕只让我们见一面,我就把我的命给你!您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这次要再找不到我妹,我娘就要死了!她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她老人家一走,我还活什么啊我?”
窦大宝和
孙禄,甚至连同王希真在内都同时拧起了眉头。
王希真道:“你们到底是想……”
白晶猛然打断他,蹙着眉头对癞痢头说:
“现在不说旁的,你就只管把你妹妹的资料……姓名、生辰八字先报一下!我或许能有法子帮你查一下也不一定。”
她明显也是被癞痢头的纠缠不清弄的不耐烦了,至于所谓的‘法子’,很可能是要通过黄家仙堂。
她的直接,倒真启发了意识和嘴巴同时处于双混沌状态的癞痢头。
癞痢头搔了搔头上的嘎巴,过去扶住虎婆子,陪着小心对我说:
“我妹比我小十一岁,属猪,她被拐走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她的生辰八字是……”
“姓名?”我问。
癞痢头:“她叫倩儿,杨倩!”
或许是黄家的酒后劲犹存,听到他说的最后两个字,我差点连人带椅子,一个仰八叉栽过去。
“杨倩?”窦大宝挠着下巴看向我,“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像是在哪儿听过似的?”
我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