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油纸包,里边果然有三个信封。
只看了第一个,我便呆住了。
第一封信的封皮上,用我已经熟悉了的字体写着:徐家有后之日,徐荣华启。
我看向徐荣华,他也正看着我。他冲我点点头:“你可以看。”
我一言不发的抽出信纸,看完上边的内容,被一种奇诡的感觉包围的同时,心中更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信的内容如下:
荣华,离家之时,我已不在人世。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徐家已后继有人。
若真如此,你务必选择信中最近的日期,赶到所指的地点,将你有子嗣的消息告诉我。
你可将此消息写于纸上,于x年x月x日,赶至湘西x村,将家书藏于村中一新生儿的襁褓中……
(接下来,同样是罗列了一些时间和地点,日期相对都比较接近,但递送所谓‘家书’的方法却一个比一个古怪,地点场合更是截然相同。吸引我眼球的,是最末的一个条。)
你可于x年x月x日,至龙江x县,于x时搭乘车次为xxx的列车。途中若见一身怀六甲的女子寻找自己孩儿,务必将家书藏在她身上,我自会收取。
荣华,你我驿站别离之际,
你已开了阴眼。时至今日,你应该已经熟读鬼术残卷,再非当初吴下阿蒙。
我把残卷传授给你,只是要你守护家眷。切记,无论何时何地,你只管按照我说的方法,把家书递交给我。务必看破不点破,明哲保身,万不可多管闲事,避免引来祸患。
信中绝大多数内容言简意赅,却在末尾用大白话写道:
孩子的名字,我来起吧。如果是女孩儿,便叫徐睿知;要是男孩儿,就叫徐福安。要是女孩儿,你就把另外两封信烧了,以后和阴阳驿站再无关联,只管安生过日子。可要是生了男孩儿,那就打开第二封信。我会教你该怎么做。
……
我把信甩在柜台上,瞪着徐荣华道:“在那列绿皮火车上,你看到段乘风一家出了事,你明明有能力帮他们,可就因为这信里狗屁不通的交代,你就不管娟子的死活了?”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段乘风和娟子是谁,更不了解当天火车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荣华缓缓闭上眼睛,无力的说道:“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就只想保护好亚茹和我们即将出生的孩子,旁的,我顾不得了。”
“咳咳。”静海咳嗽一声,对我说:“现
在不是掰扯过去的时候,你还是先看看其余两封信上写了什么吧。”
我悻然的点了点头,拿过第二封信,信封上没有字,封口还有残留的火漆印记,信封却是轻飘飘的,像是里头并没有信笺。
事实是,这个信封就是空的。
“信呢?”我瞪着徐荣华问。
“烧了。”徐荣华睁开眼睛,看着我的眼神中满是痛苦,“这封信里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和亚茹、和我们的孩子在一起,但那太冒险了。我没有保护你们的能力,亚茹很可能会死,孩子也会夭折。所以,我选了另一条相对保险的路。”
“就是和董亚茹离婚,把我留给姥爷,让我从小没爹没娘,被村里人叫大祸害?!”我有些失控的大声道。
徐荣华无力的点点头,“你是应该怪我,因为我没担当,我也担当不起。做出选择后,连我自己都不敢再看一次这封信,我怕我会改变决定。所以,我把信烧了。”
静海斜眼看向老何,“老牛鼻子,你猜第二封信里写了什么?”
老何翻了翻小眼睛,有些含混道:“既然是两种选择,那多半是背道而驰。他选择了离开,那另一种选择,就只能是一家人一起面
对呗。”
“呵呵,难怪你老子会说,你不是做这驿站老板的材料呢。”静海蔑视的瞥了徐荣华一眼,阴阳怪气道:“你就是个不敢面对,只知道逃避的胆小鬼!”
“我不是!”徐荣华红着眼睛道,“你知道我和亚茹结婚后发生了什么?你们知道在小福安出生以后,又发生过什么……”
“我是不知道。”静海冷言打断他,“我只知道,在那之前你还有的选,老婆你娶了,娃你也生了,既然选了,那就挨打站直了、被雷劈也撑着!抛弃自己的女人,生儿不养,你特么还给我耍什么光棍儿!”
“行了!”
我用力挥了挥手,想起一些往事,我眼皮猛地一跳。
“顾羊倌是怎么回事?”我问。
徐荣华看着我道:“他是你姥爷找来的,我看出他有私心,但借他的手,做出一些决定,未尝不是顺理成章。”
“哦。”我咬着牙点点头,“破书是你留下的?”
徐荣华点头。
“我考上大学那年,在花鸟市场,把黑狗柱子交给我的假脸人,是你?”
见徐荣华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