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四处弥漫腐朽与死亡的气息,仿佛时间停滞许久,每块石头每寸土地都被侵蚀得面目全非,呈现破败不堪的景象。
蛇窟内怪石嶙峋,杂草丛生,阴森恐怖,跟枫树林可谓是天差地别。
按理说我该嫌弃的,但今天的心脏却很不听使唤,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扯它,让它无法平静。每一次跳动都伴随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既熟悉又陌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还有些,心疼。
我皱起眉,真诚的朝空气发问:“我疯了?”
疯估计是真疯了,我居然看见那位杀人很恶心的神明大人的东西,未进燕蛮前那土匪头子请出来把自个搞死的蛇鳞。
它们半浮在空中围成圈,我就在圈子中央。
强大的威压使我跪倒,嘴里漫延着浓重的血腥味,我试图挣扎着站起,却始终无济于事。
一切都非常熟悉。
我愣了下,张口:“真他是他?!”
···
将军府。
金漫山在看见蛇鳞的那一刻,身上秘法突然间被什么力量拉扯,骤然断开。
他瞪大眼,顾不上用灵力压下反噬,有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父亲曾告诉过自己,修为没大自己五阶以上的,都不可能强行撕开自己与被施法者的联系。
那就是,大乘以上的强者?
潇兄还有命活吗?
金漫山不敢细想,慌忙去查看回魂阵,盼着能在出事前把人带回来。
···
鳞片围着我形成奇怪阵法,其中一块脱离开,平贴在我额间。
低沉磁哑的嗓音在崎岖的蛇窟回荡。
我听见那位神明大人说,
“人类,恕吾冒昧,请先回答吾几个问题后再离开。”
“压都压了,小爷还能,不回答不成?”我费力挤出几个粗重的字,如果可以,真想抬脚给他一下。
“吾布下真言阵,若你撒谎,道鳞在额间爆开,你不仅会死,可能还挺丑。”
他精准踩中面前人类内心所害怕的,果然看见他露出惊惧之色。
丑?!
想到土匪们的样子,我一阵恶寒,真真是怕了他了。
我将双手从地面收回,召出配剑兰契刺入地面,支撑起疲惫不堪的身躯,努力调整一个更帅的姿势,这才开口:“你声音还蛮好听的。”
感受着体内血管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疯狂爆裂,有一瞬间我思绪断片,连呼吸都停了好一会儿。
压制突然减轻才让我没有疼晕过去。
哦,也有可能是要疼死了。
他轻咳一声,收回压制之力,化身在我跟前,我看见他黑金的衣袍边,紧接着听见他声音:“谢谢,你也是。”
下鄂被一根爬满浅金纹路镶满各色宝石的权杖抬起,我有些艰难的仰着脸,因为眼睛充斥着血污挡了视线,我只能从未被鲜血浸染的缝隙中窥见他很高大,可以把我整个人罩在阴影中的高大。
少年不挑眉笑时显得有些柔顺,鲜艳的红色从眼角处由深至浅晕开在他眼瞳,形成几片红色云海,碧绿瞳孔像沉在血海的珍世宝石,雪白睫羽点缀在眼眶两边。
他的眼睛并不大,因为单眼皮显得有些细长,低垂着,还有点阴郁相,可他又稚气未脱,中和了那点阴郁,造成他如今让人移不开眼的长相。
注定是个张扬的。
那人抵着我下巴呆了好久,久到长命锁已将我身上伤势尽数养复,久到我慢慢在看清他的样子。
他像是终于意识到,扯下发带围住少年眼睛,愤愤道:“魅魔族就是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