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着怪物跑出房间,看到令我两眼一黑的场景。
房间外头是由全木头打造的木塔,塔中间镂空,顶端挂着一个巨大金钟,我站在最高层木头走廊,向下望去,每层塔都有几十间房,每个走廊都爬满密密麻麻的怪物,数百坨同样的血块扶着要掉不掉的眼睛抬头瞧我。
看它们反复爬过的地方布满白色肉虫,我静静地为自己打开一个全身防护罩,找了个血污少的角落吐起来。
“呕一一一!”
“呕一!要命,谁来救救我眼睛!!”
“要多丑的变态塔主才能亲手做出这么恶心的东西啊呕一一!”
怪物蠕动到我的防护罩上,它们黏唧唧血糊糊的底盘紧密贴合在一起,让我一抬头就能看清楚。
“!”
“呕一一一一一!”
我吐得说不出话,只恨不能把眼睛掏出来洗洗。
将军府。
金漫山守在床边,为潇玉铎掖好被子。
“这次出行燕蛮到回来,只过去了一月。”他计算时间,慢条斯理的语调引起近绵安严重不满。
要知道那可是姐姐跟她的救命恩人!
近绵安着急道:“还未回来时,你不是很慌张吗?怎么现在一点不急?”
“燕蛮手段,我了解颇多,此次出行也有所准备。”金漫山手轻抚过潇玉铎脸庞,解释道:“灰鹦鹉所伤,就是把灵魂抽离身体带到奇怪地方闯塔。只需用灵力滋养潇兄身体,让他不腐不烂,潇兄灵魂回归只是时间问题。”
金漫山抬手点点自己眼角:“出行时,我用秘法保证潇兄三月内受到的伤害会转移到我身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进去的不是我,但潇兄在里面所见,我一样能看到。”
“区区尸变怪物,潇兄能处理好的。”
潇玉铎身体突然弹坐起,伸手扯落金漫山发冠,又怔愣片刻,躺倒回去。
“潇兄?”
长发如瀑散落,柔顺的发丝不仅没有让金漫山显得凌乱,反而衬得他更加如诗如画,他疼惜地望着床上少年,重新替他掖好被子。
“委屈你了。”
那副样子让钟左香想起燕蛮王室子弟互相称赞的话语: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只有金漫山这样气质的公子才真真当得起这八个字吧?
自己就是一眼相中他的儒雅,犹如雪地屹立的长松,松形鹤骨,清癯轩昂。
他也才十五吗?
扶着墙,我似乎隐约看见金漫山的脸,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有抓到。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中午时分。
木塔顶端响起震耳欲聋的钟声,怪物如听见召唤般向底层涌去,我擦擦嘴角,跟上它们。
两只幽灵悄悄在我身后跟着,小心翼翼避开血块怪。
我瞧见怪物集体排队,扯下眼珠,有序放入沸腾的铁锅里,然后开始四处摸索,互相碰撞。
我压低声音:“这是干什么?也被自己丑到了?洗洗眼睛?”
它们猛地向我转过脸来,我闭上嘴,踮起脚在它们之间穿梭。
听觉变灵敏了?我心里嘟囔。
看不见会使怪物听觉变灵敏,这应该是给客人探索机会,我猜测眼珠摘下的时间有限制。
回房间把桌上墨水顺下楼,拧开盖子,轻轻放入铁锅。
我赌怪物到达一个时间段后会把眼睛装回去。
就是不知道混了墨水还能不能看清。
把墨水盖子随机挑选坨幸运血块扔去,盖子带动风声呼啸,它张嘴就啃。
呦吼,吃挺杂。
怪物第一次见我时说了三次开门,它不闯进来,而是疯狂强调请求,那门内不出意外的话就是绝对安全的。
我扶额,冲动了啊。。。
木塔跟丑八怪村庄完全不一样,或许我已经到达第二层,我认真梳理快速发生的事情,试图找到进入下一层的线索。
好像忘掉了什么?什么呢?
对哦!我是怎么到木塔的?
我只记得我踩过人偶,踩着踩着就到这儿了。
难道要踩这些血块?
可别!
我低头看看自己赤着的双脚,浑身细胞疯狂抗拒。
还是找找别的办法吧。
有了!
幽灵懂飘到铁锅上,盯了会儿沸腾的墨水眼珠汤,陷入沉思
勉为其难算他聪明乖巧吧。
自己就再勉为其难一下,给这位乖乖客人点小小的提示吧,也算完成主人的命令。
还没想好怎么提示,乖乖客人就变出手套穿戴上,伸进铁锅摸出几颗眼睛,狠狠向木板墙砸去。
伴随着客人充满笑意的声音:“哎呦~眼珠飞飞~~~”
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