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院子,抬眼就看见陈铭记,杨文海在旁边作陪闲聊。
常威挥手打了个招呼,“陈叔记,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这些日子忙着街道办工厂的事情,陈铭记连他搬家都没露面。
“过来说点事。”陈铭记轻轻敲了一下常威的脑袋,不悦道:“说了喊叔,最后加个记做什么?”
“喊陈叔当然亲切,但是喊陈书记吧,更显尊重。”常威小脸认真。
陈铭记总觉得常威的口语是在骂人。
但这孩子一直皮,你要是真和他计较,反而掉到坑里。
“去我办公室谈吧,他这就一间大办公室,还在修呢。”杨文海邀请着两人。
常威举手同意,“正好去蹭蹭杨叔的茶,我这什么都没有。”
三人朝着派出所小院走。
路过刑侦办,他进去向朱飞虹和谢三福打了个招呼。
谢三福家老大刚刚办好以工代干,看到常威愈发热情。
纵火敌特案,他带着老战友负责跟踪监视,至少也是个三等功。
闲聊了几句,常威便准备离开,因为办公室里韩松还在做笔录,他不好多留,免得影响工作。
是个中年男人来报案。
他媳妇已经三天没回家。
韩松敲了敲桌子,面色严肃,“同志,你这样一直笑,我们怎么写情况?”
男人揉搓了下笑僵的脸颊,“不好意思,公安同志,我不笑了,我保证不笑了。”
话这么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心事,脸上又不自觉浮现出笑意。
常威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媳妇失踪,有这么开心吗?
所长办公室,杨文海已经泡好茶。
“工厂准备妥当,老师傅已经到位,你要的十个名额怎么弄的?”
“我上午刚问过师傅,电报和挂号信早就发了,估计这几天人就会到。”
“给你们派出所另外留了五个名额,你们自己把名单报上来。”
“这事您问杨叔。”
杨文海立刻道:“下午我们几个所领导再过一下,没问题的话明天报给您,都是我们所的困难家庭。”
“要说清楚,虽然是技术工作,但是对体力也有要求,而且我们只是街道工厂,没有户口指标。”
“明白,本来就是照顾,哪里还轮得到挑三拣四。”
这只算开场白,即便烈属和困难家属这十五人没到位,也不影响街道办工厂开工,说完工厂的事才算进入正题。
“城区各处街道办主任都在给我打电话,问这个管制劳动队的事情,常威,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和大伙见见面?”
“该怎么弄,陈叔您都清楚,我不瞎掺和。”
“还是有些具体的事情要你拿主意。”陈铭记抿了口茶水,把记事本翻开,指着上面的文字道:“比如,这个管制时间,到底控制在哪个部门手上?”
“执法的事当然是我们公安机关,如果表现出色,你们写报告,派出所审批,上报分局存档。”
“不配合工作的呢?”
“送去清河农场呗,好日子不想过,那还客气什么?”常威越听越不对劲,总觉得陈铭记都在说废话,沉默片刻道:“陈叔,您到底是什么事?”
被常威喊破,陈铭记略微有些尴尬,呵呵干笑了两声,“是严东贵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想找你求个情。”
“严东贵?”
“广福街道办书记,你们今天刚把他儿媳妇给抓了。”
常威轻轻放下手里的茶杯,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不说话。
陈铭记叹了口气,猜测着常威估计心里不痛快。
可严东贵和自己是故交,求上门,他实在推脱不掉。
办公室里沉寂下来,杨文海喝着茶水,偷偷看了下两人脸色,闭嘴不言。
常威还是那个常威,但常威已经不是以前的常威。
过了良久,常威才坐正,眉头微皱,“陈叔,他想求个什么情?”
陈铭记听见常威开口,松了口气,连忙道:“我就是个传话的,你别怪陈叔,他的意思是事情到此为止,孩子的事情大家也都不再追究。”
“孩子的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学校有自己的制度,这事我不偏袒,熊孩子不挨揍会长歪的。”
“那你的意思呢?”
“严书记没说说,他儿媳妇怎么处理?”
“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那他找我求个什么情?难道还怕我去把他也给抓了?”
陈铭记干笑两声,端起茶杯开始喝茶,余光瞟过,低头不语。
你这不是废话吗?
万一你心里不舒服,查他的事情怎么办?
谁没点小九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