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今天起床很早。
昨晚她梦见了一个美丽的菇凉,在结婚的那天晚上变成白天鹅飞走了,给王子留下了一颗天鹅蛋。
然后,她尿床了。
大清早常妲进来拆了被褥出去晒,丫头小手捂住脸躲在角落里羞答答,最后还是常威进去把她从床和柜子的夹缝里抱出来。
小丫头脸蛋红扑扑的,搂着常威的脖子,贴在耳边小声道:“大舅舅,我下次再也不会啦。”
常威浑不在意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吃完早餐,他也没开车,腿着慢慢朝街道办走去。
正是上班时间,胡同里人流攒动,仿佛这座城市的脉搏在跳动。
每条大街小巷。
每个人的嘴里。
见面第一句话。
就是您吃了吗?
食物匮乏的年代,这不是一句简单的问候,而是友人之间最美好的祝福。
也只有我们华夏人会把祝福和浪漫藏匿在不经意之间。
走进街道办的院子,常威就见到食堂里忙碌的身影,陈铭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这是苗嫂子,每天都是第一个来。”
常威当然记得她,这是他领到街道办的,她有一个儿子,昨晚给自己磕了头。
“蛮勤快的。”常威淡淡说着,没有过分渲染两人之间的关系。
陈铭记揽着常威的肩膀朝院子里走,“她真的很勤快,从早忙到晚,暖水瓶永远是满的,茶桶永远有凉水,院子看不见落叶,地板看不到灰尘。”
常威停住脚步,拧着脖子道:“我记得她只是食堂的帮厨吧?”
陈铭记笑起来,“放心吧,编制是真没办法,不过工资我准备提到三十块钱,我会和她说是你的意思。”
临时工开多少钱,街道办主任一句话的事情。
常威抿了下嘴角,很诚恳的说了句:“谢谢!”
陈铭记就笑,特别开心的笑。
常威又说了下小柱子读书的事情,陈铭记没有丝毫犹豫,不知道哪个办公室薅出来个小年轻就吩咐下去。
“你来肯定不只是为了读书报名的事情,先进屋喝杯茶,有事慢慢说。”
“嗯,报告的事情有点想法想聊一聊。”
陈铭记亲自洗了个茶杯泡茶,“你说吧,要不要我喊张有德过来一起做笔记。”
常威乐了,点头道:“能喊我师傅来最好,这事虽然是街道办的事,但能带上我师傅,我得谢谢您。”
十分钟后,院子外面“突突突”的一阵响,张有德把边三轮停在巷子里,喜气洋洋走进来。
这是昨天下午去分局领回来的。
“常威,你会骑边三轮吗?”张有德得意的大声说了句,指了指院外的方向,“我们所的三轮车下来了。”
“我会。”常威云淡风轻的答了一句,“不过三伏晒焦,数九冻脚,下雨洗澡,刮风如刀,除了卖骚,没我车好。”
张有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脚踢向常威屁股,“让我嘚瑟下你会死吗?”
“不会。”常威认真的想了想,“但是会很难受。”
师徒俩说笑着在办公室里坐下,张有德和陈铭记拿出笔记本,看到常威又站起来准备点烟,直接一脚上去,“装的上瘾是吧?”
“师傅,您还听不听。”
“快说,快说。”
常威点燃支烟,吸了一口端在手上,目光深邃看向窗外,“昨天晚上,我的邻居又给我打了三根棍子,我在想啊,这个完全可以在全国推广开嘛。”
不知不觉学着老王头带上湘普,甚至左臂还挥舞了一下。
可惜,这两货没看过电视,也没机会陛见,完全没明白常威的用意。
唉,做给瞎子看啊。
索然无趣的走回到两人身边,他把伸缩棍拿出来舞动了几下,“我觉得这个东西全国推广比较好。”
警察配棍子是前前朝的事情,因为标志性太明显,所以建国后就不再配发。
免得老百姓想起旧时代的巡捕房。
但是短棍在低烈度执法的时候很有必要,总不能动不动就掏枪吧?
常威敢,是因为被他打死了也是活该,他能看到对方身上的“病症”。
其他人真不敢随便掏枪。
这里是京畿重地,闹出乱子来,怎么收场?
张有德对这个很熟悉,陈铭记倒是第一次见,接过去甩出,回收,玩了几次,疑惑道:“东西是不错,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个东西的难度不高,有个三四级的钳工技能就能做,甚至一些打磨备料可以交给学徒工来搞,陈主任,你说我们搞个街道办工厂,把这个产品做起来,在公安系统和街道办的治保队里推行,怎么样?”
街道办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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