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的伤势,只是身体虚弱,不能出门,特派奴替娘子看望郎君。”
魏昭瞧着,认出这人是李陵姮身边倚重的大婢女五枝。他客气两句,问道:“夫人身体一直不见好转,我听太医令说是因为郁结于心,气机不畅。我想问问,夫人因何事烦恼。”
“娘子是因为落崖受惊,才一时心气郁结。”
魏昭看着五枝脸上沉稳的表情,心里冷笑了下,果然和李陵姮一样,胆子都这么大。他很肯定,真正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坠崖受惊。
五枝站在房里,莫名觉得房间里压抑起来,向她询问娘子之事的人很多,她用这个答案也应付了许多人,但没有一个人让她如此刻般莫名生出惴惴不安感。
到底是李陵姮的人,魏昭也没打算暴露自己的真性情,见问不出来,抬手让五枝回去了。然而,等到五枝离开之后,冷下脸来的魏昭直接将这件事吩咐给了俞期,让他必须查出来。
俞期动作很快,第二天魏昭就清楚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他用指甲在薄薄的纸上掐了掐,被掐的那个词正好是洁癖。
有了提示,魏昭立刻就想到在崖底的时候,李陵姮手上脸上都用雨水洗得干干净净的,但胡衣锦靴上却留着大块泥印,又想到当时他腿上敷着的萱草根。
没想到李陵姮的洁癖居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但好在,虽然见效慢,李陵姮身体还是在逐渐好转。当她听到婢女禀报魏昭来探望她时,她正在思索这次遇袭之事。
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背后有西梁的影子。但和那些觉得西梁这次走了招昏棋的人不同,李陵姮隐隐觉得对方的目标应该就是他们。更仔细说,很可能是魏昭。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能够得上天恩赐重来一趟,为什么其他人不可以,尽管她并不希望看到这个猜测成真。
如果西梁那边也有了如她一般的重生者,还是能够调动西梁暗探的位高权重之人。那魏昭的处境显然变得很危险了。
敌暗我明,她该操心的事又多了一件。
魏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李陵姮神情肃穆,眉头紧锁,靠在床上仿佛在考虑天下兴亡一样。他往前走了一步,一股冷冽的辛辣如烟雾般钻入他的鼻子,不等他下意识蹙眉,这股气味又化为木香,随后逐渐变得甜而暖,仿佛冬日里的阳光。
正是在崖底闻到的温暖檀香,只是少了湿漉的水意。
早在应下邀请时,李陵姮就猜到冯宜公主肯定会问这件事。这件事不可能继续瞒下去,因此李陵姮索性面露苦笑,解释道:“婂娘子原是我庶出妹妹。家中以为她早已亡故,不知道原来竟是成了世子的姬妾。”
冯宜公主身子微微前倾,目光专注,急急追问:“那她刚刚为何要故意陷害你。”在回来的路上,李陵姮就将花园里那件事解释了一番,却没有提到最重要的原因。自从知道魏暄有了十分看重的新宠后,冯宜公主一直想要抓住对方的小辫子,将她彻底除掉。但偏偏李婂十分乖觉,平日里都缩在殿里从不生事,这还是她进大丞相府后第一次找事。
“我俩虽然是姊妹,但她似乎对我心怀恨意。”
冯宜公主醒悟过来,脸上出现厌恶的表情,“区区一个庶女,不过侥幸得了宠,便这般张狂。”她向着李陵姮同仇敌忾道:“弟妇放心,嫂子绝对不会轻饶这个贱婢,一定为你出气!”
冯宜公主性子简单,爱憎分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本来就对李陵姮这个唯一的妯娌有好感,再加上李婂的原因,此刻更是一心一意想要除掉李婂,为自己和李陵姮出气。
李陵姮能看出,冯宜公主说这话是出于真心。她谢过冯宜公主的好意,转而起了其他话题和她聊起来。
短短半盏茶的时间,冯宜公主已经将李陵姮当成了闺中密友,只觉一见如故。就在她认真地听李陵姮讲一个美白方子时,屋外进来一名婢女。
“什么事?”冯宜公主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世子过来了。”
冯宜公主猛地起身,下意识低呼一声,“什么?”不等她吩咐婢女备好魏暄爱饮的茶,就见神采奕奕的魏暄从外进来。
李陵姮立刻起身,朝着魏暄喊道:“阿兄。”
明明是得知李陵姮在这里特意过来,魏暄偏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原来弟妇也在。”
“是我邀请阿姮过来的。”
李陵姮闻言一笑,随后朝着魏暄和冯宜公主道:“我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也该回去了。阿兄阿嫂,我先告辞了。”
婉拒魏暄的挽留,李陵姮带着婢女朝魏昭住的景阳殿走去。
魏暄一直分神注意着李陵姮离开的背影,直到李陵姮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忽然开口对冯宜公主说:“你和弟妇在府中身份相当,现下府中只有你们二人互为妯娌。平日里,若是无事,可多和弟妇来往。”
冯宜公主本就喜欢李陵姮,闻言爽快答应。
魏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