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绣得精致的荷包,“阿姊,我——是我毁了阿姊的香炉,我有心想赔,只是——”她在府中地位低下,错金博山炉价值千金,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是我绣的荷包,希望阿姊不要嫌弃。”
李婂低了头,因赔不出香炉,脸上带出两分羞愧的红,更显得可怜可爱,模样动人。李陵姮看着,眼中却是无动于衷。她示意婢女接了六娘子的荷包,道:“六娘子也是无心之举,不必在意。”
能嫁给散骑侍郎庶子,将对方后院管得井井有条,使对方敬爱有加,怎么会如表面上这么胆小懦弱。
只是,时下嫡庶身份差异极大,尤其是北朝,世人皆鄙于侧出,不预人流。李陵姮虽然明白她这个庶妹不简单,但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
不过,她倒是有些奇怪,这个一向行事小心谨慎的庶妹,这回当真是无意才碰了香炉吗?
从西山回来的第二日,裴景思便找上门来寻李陵姮。
听到阿母让自己过去,李陵姮暗叹一口气。看来阿母根本没把自己之前的话放在心上。
李陵姮考虑到自己这段时间故意冷落裴景思也冷落够了,换了身衣服后,终于去见了裴景思。
大堂里,崔氏坐在上首,裴景思坐在她右手边。裴景思肤色白皙,相貌秀气,尽管心里忐忑不安,但和崔氏说话时,还是带着柔和温雅的笑意。
“阿母。”
看到李陵姮出来,裴景思忍不住舒展了眉头。他真怕阿姮这次又推脱不见他。
裴景思脸上的放松,被崔氏看在眼里,心里满意。她笑着朝李陵姮说道:“阿姮,园里的梅花开了,你带裴小郎君去看看。”
裴景思一听这话,眼里立刻带上喜意。而李陵姮因着也有话想对裴景思说,便点头同意了。
李陵姮带裴景思还有几个婢女往花园走去。虽还在寒冬,长史府花园却不单调,几棵梅树长得极好,刚开不久的梅花清丽脱俗。
但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赏梅上。
“阿姮,你近来为何一直不肯见我。”裴景思看着多日不见,出落得越发美丽的李陵姮,忍不住开口问道。虽是责问,但裴景思的语气却还带着挥之不去的温柔。他本就是性情温和之人,对着女子尤其如此。
这还是重生以来,李陵姮第一次和裴景思见面。她原以为自己能够心硬如刀,谁料面对尚显青涩的裴景思,她却忍不住生出几分愧疚。毕竟自己的行为对如今的裴景思十分不公平,可她当真不想再受一次上辈子的罪。
李陵姮收起心里多余的感情:“只是不想被人误会。子迁也快定亲了吧。”
裴景思神情一变,原就白皙的脸庞显得更加苍白,“阿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都长大了,自然不能再如小时候那般整日一起玩闹了。”
“我定是听岔了。”裴景思勉强自己笑了笑,“阿姮就爱和我说笑。”
他看着站在梅树下的李陵姮。李陵姮相貌昳丽,今日穿了件半新的鹅黄对襟襦裙,披了织锦镶毛斗篷,几瓣胭脂色的梅花随着风落在她肩上,越发显得姿容俏丽。然而,那张美得如同梅花仙子的脸上却是只有淡淡的冷静。
又艳又冷,就像她身后的梅花,浸透了雪气,连香都是清冽的。
裴景思攥紧了拳头,“阿姮,我——我过几日再来寻你。”话音刚落,他迈着急促的步子往外走,留下落荒而逃的背影。
李陵姮看着裴景思单薄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声。
李陵姮带着婢女离开花园后,一道穿了玉色衣裙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假山后转出来。
李婂先是朝裴景思离开的方向望了一会儿,然后才望了望李陵姮离去的路,眼里若有所思。
魏峥训了魏暄几句,毕竟今日是二郎新妇拜见舅姑的日子,魏暄作为兄长,竟来得比两位新人还要迟,实在是不应该。
魏暄一声不吭,任阿父训斥。出门前,爱妾一直痴缠着他,他这才错过了时间。爱妾的小心思他也清楚,就是故意想让他落一落二郎新妇的面子,以出她心头之气。
受训完毕后,魏暄坐到了妻子冯宜公主身旁。李陵姮跟着魏昭上前敬茶。
尽管魏暄已经从爱妾口中多次听到李四娘这个人,但直到此时,他才第一次看清李陵姮的相貌。李陵姮今日穿了条墨绿云纹曳地长裙,上穿一件桃红琵琶襟外裳。桃红配墨绿,一般人撑不起来的颜色,偏偏在被她穿得深沉稳重,又有别样韵味。
尤其是她端起红木案中的茶盏时,从衣袖里露出了一截皓腕,那宛如霜雪凝成的腕子,在暗色木案的映衬下,夺人眼球。
魏暄见过美人无数,但此时此刻,却觉得都无法与眼前的美景相匹敌。
向冯王妃和魏峥敬完茶后,李陵姮转而拜见大嫂冯宜公主。冯宜公主年纪很轻,虽然是鲜卑皇族,但身材却格外娇小。
魏峥子嗣虽然多,但已经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