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的车票已经买好,行李箱也收拾好了,江程把卧室门关上,又去检查了一下要带走的物品,把所有东西都打点好。
下午两点多,江程推开卧室门,脚步放轻走到床边,看了看睡得香香的某个家伙,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那张小脸。
云灵迷迷糊糊中被摸醒了,睁开眼睛,望到了江程盈着浅笑的俊美面庞。
眨了眨眼,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吓,反倒是将脸蛋靠在江程的手上蹭了蹭,全然没过脑子,是身体下意识的动作。
“是不是到时间了?”云灵带着朦胧困意询问。
“嗯,去车站需要半个小时,我们该出发了。”
“哦……”
刚刚睡醒,身上还有点软,云灵懒洋洋地被抱了起来,江程给她穿好外套,抱到轮椅上,把她的行李箱挂在轮椅旁边的卡扣处,一切准备完毕,锁了门离开。
正是寒假的返程时期,动车上人很多,然而云灵丝毫没有感受到拥挤和不便,江程一直护着她,替她放好行李箱,将她抱到座位上,把轮椅利落地收好,甚至全程没有用列车员帮忙。
她再也不用体会曾经独自坐车时的紧张害怕和尴尬无助。
来的时候孤身一人,一路艰难,回去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安排妥当。
云灵坐在平稳的动车上,闻着身边人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嘴角的微笑就没消失过。
—
邻城正在下雪。
两人下车后,迎面而来的是飞飞扬扬的雪花,不算很大,像柳絮一样飘荡着,倒是银装素裹十分漂亮。
江程怕她着凉,从行李箱里找了找,给她脑袋上扣了个毛绒绒的淡奶油色帽子,帽顶上还有一颗白色的球球。
浅色的帽子干净清新,衬着女孩的脸蛋更加晶莹剔透白璧无瑕,一双明眸灿烂如星空,樱唇粉嫩,乖巧坐在轮椅上,跟个小天使一样,招来了很多路人的视线。
过路的人看了女生又看男生,好在两人习惯了被关注,倒也不觉得困扰,习以为常了。
坐了一下午的车,这会儿天色变暗了些,江程问了云灵家的地址,准备先送她回家。
云灵的家在城东区的佳苑,是个独栋的二层小别墅,父母白手起家做生意,算是小企业家,家里的公司虽然不是大型上市股份公司,但也不缺钱。
回家的路上,云灵兴致勃勃地跟江程说了她爸妈的发家史,自豪的模样把江程逗乐了,云灵自己也笑,她今天很快乐,或者说跟江程在一起就很快乐。
到了小别墅楼下,云灵本想邀请江程去她的家里坐坐,猛然发现房屋里面亮着灯,灯光从玻璃窗透出来,显示着里面有人住着。
心情急转直下变得极其糟糕,爸妈都在医院回不来,这里是谁鸠占鹊巢显而易见,云灵忍着愤怒和恶心,终究没有邀请江程去家里,强撑着笑容跟他告别。
来到家门前,云灵深呼吸一口气,冷着脸开了门,下一刻,便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大伯和大伯母。
好在云雪宁还没回来,否则人家这一家三口可就更温馨了。
听到开门声,屋里的俩人惊愕地看了过来,明显吓了一跳,看到是云灵时,才松了口气。
大伯母短短几个月吃胖了不少,脸上油光发亮的,头发盘起来,乍一看挺端庄然而眼睛里藏不住精明和刻薄,穿着居家羊绒衫,一副屋子女主人的架势,“哎哟,你怎么来了?”
云灵嘲讽地睨了她一眼,好笑地回问,“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来?”
闻言大伯母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是看到她坐着轮椅,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话怎么能这么说呢!现在你们全家都半死不活的,我和你大伯成天替你们操心,不仅帮着打理公司,还搬过来替你们看家,你这晚辈不说感谢,还这个态度!”
云灵嘲意更甚,“想让我感谢什么?感谢你们霸.占我家的房子?”
对方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声音尖厉起来,“你胡说什么啊!怎么能说霸.占呢,明明是我们辛辛苦苦为你们家出力……”
话没说完就被云灵打断,“好一个‘辛辛苦苦’,辛辛苦苦住着我家四百平米的房子,辛辛苦苦花着我家公司的钱,辛辛苦苦地享受着,你们可真‘辛苦’啊,苦死你们了。”
大伯母就跟被踩了脖子的鸡似的,开始高声哭嚎着诉说委屈。
大伯坐在沙发正位上,摆了摆手示意安静,他板着脸,一副威严正直的样子,皱起眉头开始教育云灵,“你不能这么跟长辈说话,我们大人的事你这小孩儿不清楚,去上你的学就行了,不要管这管那的。”
云灵看着这个道貌岸然的方脸中年男人,话他说的最好听,事他做的最恶心。
几年前这位大伯借她家的钱去炒.股,赔得一塌糊涂,赔完之后竟然还想继续借钱,她爸不敢再让这个废物哥哥乱来,无奈之下把人安排到公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