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王伯秋中了道化之毒,道法攻心奇痛难忍。弟不愿兄受非人之苦,含泪给了兄长一剑。道化之毒就是道法,无声、无色、无味、无形,哪里看得出来。
亲手了结了兄长性命,这事对王仲秋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加之宗门误会,兄长中毒被师祖说成编故事,王仲秋气急攻心。
仇人至今逍遥法外,更是长久的心病。别人有大能做靠山,自家也有师尊,师祖哪怕做个摆设也好,这武燃却起到了反作用。别说是考验后辈,王仲秋可不信,九九之人不是想不到考验这一层,落井下石还差不多。
燃微叹了口气,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纵然是九九,想要揣透别人心思还真不容易。王仲秋受到打击,更加难以看破一些玄机。
燃微面色一转,大胆狂徒竟敢腹诽长者!王仲秋吓了一跳,恭敬跪地请罪。燃微知道,他表面恭敬,其心不服,发出了四问。
即便所言非虚,证明清白有何用?
时间可以解释许多事,治不治罪,如何治罪,此事是否有了定论?
证明清白只是结果,何时证明是否影响结果?
九九是否该担得起九九之称号?
燃微这一连问,王仲秋立即呆在当场。燃微愤然离去,此事也怪武燃演得太真。仇恨、冤屈、无助,情绪交织之下,九九之人也要被击溃。武燃是王仲秋师祖不假,作为宗门发起人,燃、仁二尊更是如今太惊山之北斗。
王仲秋原地跪了一月有余,微尊门下师兄弟纷纷前来探望,跪地之人也变成了六个人。
王仲秋弑兄一事早就传了出去,如今一定程度上证明了王仲秋清白,其兄王伯秋之事依旧还是个迷。
诸尊不是傻子,不杀此人本就有问题,证明清白或许重要,何时证明才是关键。此事因梦尊介入,提前发生了而已。
灵州分舵,密室之中,南朴仔细读了灵和尊者的手书。白谦本意是让南朴一字不改,将手书以灵力誊写在跨界函上。南朴眼珠子转了转,微微一笑,稍微改了那么一点,顺便把署名也给省了。
这事有意思,灵函一定以为是灵和的手书,殊不知出自两人之手。这也只有南朴敢干,同辈之人,开开玩笑,灵剑九尊知道了也无妨。
因为有教导之责,灵书对南朴难免有些严苛,这南朴就怕灵书,平日里如同老鼠见猫似的,其余八尊倒是平易近人,满客气的。
白谦三人回到静灵城西城八左峰白府,此时南朴已经折返了惊山郡云鹤台。白谦让郡主安心住下,异灵珠之事有梦尊协助,等捉住锦鲤精,此珠想毫无头绪飞走都难。
白府占地极广,说是一府,寻常走路逛上一圈绝不是件简单的事。白府前段东边一块地上有十几个合院。
夜深人静,某庭院水池边有一没落身影,彩霞右手卷起袖子观察着自己的左手。齐掌七寸以上手臂形如枯木。平日里彩霞长袖遮臂,别人看不出端倪。
一片枯叶飘旋于空中,寒风来得快走得也快,枯叶翻着跟斗后又缓缓落在了长廊边雪地上。落叶方向正好走来三人,为首是一名身披绒裘的貌美小妇人,身后尾着一对双胞绿袄美婢。
婢女各自提着个三层食盒,食盒材质古朴,有灵气护着。如果细看,不难发现,食盒上方各嵌入了一枚凡元石。这是灵力保鲜,食物还可以更加可口。
三人到来,彩霞感应之后,立起身来。
“前方定是彩霞仙子,袁依给仙子请安!”绒裘妇人携二婢盈盈施礼。
彩霞见来人国色天香,定是府宅女眷,不敢怠慢,恭敬还礼。彩霞面带三分喜,三女倒也受用。彩霞第一印象差点以为对方就是白府夫人。
只听美人袁依娓娓道来:“妾身乃尊家妾室,受主母之使,邀郡主明日后宅晚宴,午后就来赏雪。本想明日来扰,却又念着壶天下凡的彩霞仙子。”
二婢明艳且机灵,一女唤作瑶姿,一女唤作瑶仪,又给彩霞二次施礼。
郡主心情不好,回来就知道睡,此刻已经安寝。四女正好分食嬉戏,还约好了明日午前一起逛街。彩霞想过,能与和尊内宅交好,小主子定然不会反对。二婢一兴奋,当晚就托人办好了逛街手续。静宁城可不是凡圣想逛便逛的。
美食当前,彩霞却轮着分给三女,自己不曾受用,白白辜负了别人一番心意。三女好奇,彩霞说身子染恙,这对四九劫仙来说也算新鲜事。
袁依与姿仪二婢一般活泼,话也多。白府夫人姓蓝名讳一个凤字,夫妻二人一白一蓝,也算绝配。
主母静修了几十年,前些日子出关,尊家远在太惊山云鹤台,只因挂念夫人又不好意思明说,只说外出云游。彩霞恍然,难怪扑了个空,说不准人在澄湖心里念的也是静城。
贵客临门,蓝夫人既已出关,自然是要招待一番的。又听白谦说起郡主的遭遇,蓝夫人更该安慰一下这位壶界王姬,就连彩霞仙子也让贴身之人去结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