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英大吃一惊,这时候再想回转长矛来格挡已完全来不及了,百忙之中只得撤掉手中的长矛,小腹向后急缩,同时往一侧猛地一个打滚。
滚出不到三尺,感觉左手臂一片冰凉,他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我的左手没了!”侧头一看,左手幸好还在,但是已是光着手臂,半边袖子被赵显通刚刚那一刀给削没了。
玄英脑中登时一个念头闪过:“我还有父母妹妹的大仇未报,怎能死在这家伙手里?!”想到这里,猛地从地上跳起,拔腿往一侧的巷子跑去。
两旁的兵士呼喝阻拦,玄英开出原力,左右掌连续拍出,将他们打出几丈远。
他身高腿长,加之原力已开,跑得极快。赵显通个子较矮,虽然原力较他为高,却总是无法追上,反而隔得越来越远。
天色渐渐亮起,玄英忽拐忽折,忽蹦忽跳,渐渐将赵显通拉开几十丈的距离,那些兵士则被甩得不见了踪影。
又跑一阵,拐进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这时正值早市,卖菜的,卖早点的,吆喝着打铁的,补锅的……满是身穿灰衣灰裤的金阳城百姓。
玄英在人群中穿行得飞快,赵显通仍在他身后奋力疾追,但已看不到他的身影。
这条街道的有好几条支巷,他随便寻了一条拐了进去,缩身躲在一幢屋后。
等了好一阵,仍不见赵显通追过来,看来已经将他甩掉了。
赵显通这人极为狡猾,玄英凌晨从藏身出来时,以为他带着人早已走远,没想到安排了人手一直蹲守在附近,险些被他打伤擒获。
为免再被他故技重施,玄英跳进一户人家,从里面翻了一件灰布麻衣出来,将自己身上的黑色衣裳给换了。
又溜到这户人家烧火做饭的柴房,在灶膛中抽出几根烧得黑漆漆的木炭,将自己脸上抹得漆黑。见锅中还剩了几碗饭食,他也是实在饿得慌了,用瓢刮起吃了个干净。
吃饱喝足之后,又偷偷跳出了窗,躲在屋背后的窗户底下。
这里是两幢房子间的夹缝,十分隐蔽,两头也有柴草挡住,赵显通的人搜得再仔细也不可能搜到这地方来。
玄英心中安定,索性还睡了一觉。
待到醒来时,日已近午。想起与那名老妇人还有约定,便从夹缝中跳了出去,觅路朝先前藏身的地方行去。
那地方已被赵显通放火烧毁,那名老妇人虽然没有被大火烧死,但也不一定再过去,而且赵显通仍旧可能安排了兵士藏在暗处。但他还是决定去看看,不光为老妇人答应给他再行功开原一次。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万一老妇人过去后如果被金刀门的人为难,自己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将她救出。
这一处道路较为复杂,玄英之前从未来过,先前逃命时又跑得极为仓促,并没有将走的哪条路记下来,因此找寻来路时还是费了一番功夫。
好在街巷上行人如织,并没有金刀门的人。身穿灰布麻衣的百姓应该都是金阳城较为穷困的,各人行色匆匆,谁都不向玄英多看一眼。
而且他脸上用木炭涂得漆黑,衣服也换了一身,如果不在近处加以细看,金刀门的人肯定无法认出。
在街上行了一阵,玄英渐渐发现自己在开原力后竟有一种神奇的感应,身边无论有谁,有多少人经过,他就算闭上眼睛,也能知道对方在自己的那个方位,速度如何。即便那人在屋后、墙后,他也能清楚地感应。
心说不久前与赵显通大战一番,数次化险为夷从他的刀式中逃了性命,定是有了这种感应的原因。他不禁心下大喜,走路似乎也更加轻快了。
不多时,又来到了先前的藏身处。大火过后,这一片破屋子已是面目全非了,连一堵完整的墙壁都已不剩。满眼尽是焦黑之色,空气中弥漫朽木、石块等被焚烧过后的破败焦臭气味。
这地方属于金阳城的最外围,与住满人的街巷隔着一片种满了白粟米的田野,只有一条六七尺宽的道路相连,因此昨夜虽然起了大火,并没有人过来扑救,直至火焰将能烧的都烧尽后自行熄灭。
玄英凭着记忆,朝先前藏身的地方小心行去。
行了不过二三十丈,忽听一人说道:“老家伙,你再不出来,我一把火把你烧死在里面!”
另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我又没有犯金阳城的律法,你凭什么抓我?!”正是那名老妇人。
玄英急忙循声而去,翻过几间破屋和几道被烧垮了半边石墙,果然一间尚未垮塌的石屋前站了几名铜甲兵,仔细一数,一共六人。不过地上还躺着两人,这么算来,他们应该是一队八人。
其中一人脸上、身上的皮肤都是黝黑,光着上身仅穿一副铜甲,壮硕的肌肉显露在外,手臂上青筋鼓起,显然是一个外炼筋骨的好手。他身上的铜甲较其余几人的打造更为精细,看来是一名铜尉。与老妇人说话的也正是他。
这铜尉怒道:“你没有犯金阳城的律法,那为什么要伤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