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无清、林振等人也跟着附和杨斗,说高以爵那些人不长脑子,明知道走那条路线会被金阳城的人发现居然还走,根本不知变通;再说人腿哪有马腿跑得快,被金阳城兵士追上那是迟早的事。
只有槐小猛默不作声,暗自庆幸没有跟着高以爵他们一路,否则眼下又再成了焦山的生奴,再想逃出只怕已不可能了。
楚小木问道:“玄英在吗?”
余阿其回答说没有看见,人太多也看不过来。
楚小木也松了一口气,皱眉说道:“得想个办法把高以爵他们救出来才行。”
余阿其直直地看着他,似乎难以置信,说道:“小木你没糊涂吧,这里可是金阳城的地方,我们自身尚且难保,还想着救他们?除非你原力开到了五境以上,否则就不要异想天开了。”
众人也都说他疯了,自己这方就这么连走路都走不动的十几个人,怎么对付对方一两百个骑马穿甲的武士?而且那些个生奴都被捆住了手脚,像糖葫芦一样串成了一串,根本帮不上忙。
楚小木说救人时未及细想,不过是脱口而出。这时深一思索,也知要在这里救人,除非有大神通,否则绝无可能。
槐小猛揶揄他说道:“木头最擅长的便是胡思乱想异想天开。”
楚小木笑道:“我们这里要是再有三个小猛这样的,就一定能把他们救出来。”槐小猛说对不是,说不对也不是,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这群生奴手脚被粗绳捆住,在官道上排成长长的一条线,缓缓向北方走去,只走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才消失在路的弯折处。
碧城和金阳城不似西海城繁华,两城官道上的行人、车马等也要少得多。孤零零地横卧在接云山脚下,其间偶有几个骑马或赶车的走过,稍稍增添了几许生气。
众人知道不能走官道,只得想办法翻越接云山。
可抬头朝上一看,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山云遮雾罩,不见其顶,接云接云,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事已至此,众人也只有硬着头皮往上爬。
接云山上也有几道或大或小的悬崖,众人仗着年轻力壮身体轻巧,矮些的便硬生生爬了过去,陡些高些的只有想办法绕过去。张厚一路上唉声叹气,叫苦连天。
如此这般,花了将近两天的工夫才到山顶,便是金阳城和碧城的交界处。
楚小木心说终于到了。回头往来路一看,浓浓的雾霭之中,哪里有什么山坡,分明就是一道绝壁,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
终于爬上了山顶,众人心情各不一样,有的欢喜无限,有的犹豫害怕,有的不知所措,有的毫无所谓。
楚小木则欢喜有之,犹豫亦有之。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从救白逸星,学问灵术,崖顶寻药识得小莹与花仙子,祭祖节再与小莹相遇;到爷爷等十多人被白逸星害死,与杨斗槐小猛追杀白逸星反被擒;再到流落西海城被罗序卖为生奴,一路上受尽苦楚;之后到金阳城的焦山矿,数月时间辛苦劳作采挖乌铁矿石;最后反叛起事,伏杀一百多铜甲兵武,斩杀庞十三,计杀铜灵铜浑,直至逃出焦山……
每一步都不完全是自己所设想的那样,有的更是与所期望的完全背离。
因此当他终于逃出金阳城的地界,虽然欢喜,亦且犹豫害怕,不知道前面还会碰到什么精怪奇人来为难他,还会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来折磨他。
靠近碧城这一次的山坡则要好走得多。众人心情亢奋,晚上也赶了一段路,到了第二天上午巳时便已近山脚。
看着山坡下不远处的碧城官道,槐小猛率先沉不住气,说道:“都到碧城的地盘了,我们还等什么,快走吧!”
海无清十分谨慎,说道:“官道上人来人往,保不住就会碰到金阳城的人。我看我们还是在草原上走野路好些,这样更安全。”
那个名叫苏米顺的玉驼城人也是胆子极小,连忙跟着附和。
槐小猛说道:“都十几天了,连半里像样的路都没有走过,鞋底也早就磨穿过四五次,你要是害怕,你自己走草原,我可要走大路。”
林振也说道:“这里已经是碧城的地界,官道上人多,就算有金阳城的武士,他们也不敢公然在这里抢人杀人。我看我们还是走官道好些,天天在草地上面走,腿脚的确是受不了了。”另有几个也跟着附和起来,都说已在碧野大将军的地盘了,不必害怕。
楚小木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走官道吧。不过还是稍稍改一下装,穿着金阳城的生奴衣裳,万一被人认出可就麻烦了。”
众人欣然同意。说罢将上身的短衫都脱了下来,用大刀将衣袖割掉,改成了一件短褂。
余阿其更将两只衣袖打结接起,当成缠头系在额头上。众人依样画葫芦将衣袖缠在额头上,互看之下觉得十分怪异,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用过的大刀则不能再带,只得弃在山上。
海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