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木与高以爵等人作别后,与余阿其、杨斗、槐小猛、海无清等等共十四人便即出发。高以爵却说先要安排十几人去寻找绕山的小路,寻到后再走不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在做生奴的几个月时间里,楚小木、余阿其已将焦山附近的地势形貌打探清楚,哪里有河,哪里有路,哪里是山,哪里是平野都了然于胸。预计自浸水湾出发,先顺着石眼溪往西走,绕过兵武营寨后转向东南,过白腊岗后在夜间穿过金阳城与碧城间的官道,再转正东向,翻过小涂山后再转向南,穿越过一片密林便可到达碧城的辖管范围。
众人已不再为奴,虽然没有大车可坐,没有骏马可骑,心情却无比轻松,走得甚是轻快。
杨斗再次见到两个发小,而且都是安然无恙,显得极为兴奋,一路上说个不停。
众人说到造反一事。海无清说道:“多亏了小木兄弟救了我一命,否则我定被那个叫做庞十三的武头给砍头了,他还说要将我的脑袋挂在旗杆上去……”
杨斗好奇问道:“庞十三为什么要砍你的头?”
海无清便将当日的情形以及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
杨斗说道:“木头的胆子向来不小,这个我是知道的。可他也不是傻子,这种把脑袋往别人刀口下送的事他是肯定不会做的,如果是小猛还差不多……”
槐小猛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傻子么?”
杨斗连忙摇手,说道:“没有没有,你只是猛,可不是傻。”槐小猛走在他身后,气得要追上来打他,杨斗急忙跑开了。
余阿其说道:“我们叛反的准备尚未充足,那个姓马的监工却突然间蹊跷死了,我一直觉得奇怪,是不是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那人是不是玄英杀的?”转头看着并肩而行的楚小木。
楚小木点了点头,说道:“是玄英杀的,我也没想到他会在那一天动手。”
原来楚小木、玄英、余阿其一直在为叛反出逃做准备,他们在手心画上暗号,在生奴间互通讯息。
后来又约定愿意参与叛反的生奴将额巾的结节旋至左耳处,凡愿意参与叛反者一眼便知道谁是志同道合之人,外人却无论如何都猜不出来看不明白。
为了防止密谋泄露,众人只找被金阳城监工或兵士欺辱得厉害的人,或者性情刚直、忠实可靠的人传递此讯息,对那些软弱怕死、贪小油滑之类的生奴则一概不提起。
是以三人所在的掘奴丁二舍共二十八只有十一人知道这件事,甚至高以爵、刘奘、罗大希等人都不知道。
余阿其更为这群人起了个名字,叫做“旋左义士”。
三人原准备纠集五百左右的生奴后再见机起事,至监工马保城被杀那日,才不过有三百来人额巾旋左,远不够预想的数目,不足以掌控近两千人的局面。
余阿其说道:“玄英这人性情古怪,有时冷静得可怕,马保城那么欺负他,他从来都不吭一声;有时又太操之过急,这一次若不是凑巧捉住了庞十三,又碰巧兵士大队人马没有巡山,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楚小木说道:“玄英心细如发,我猜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提前动了手。”
余阿其说道:“好在有惊无险,我们总算是逃出来了。”
杨斗插口说道:“要说逃出金阳城,可还早着呢。我听人说金刀门的势力极广,金阳城各个地方都有他们的门徒、武士、尾从什么的。就算在其他城也有他们的眼线,我估摸着碧城肯定也有。”
同行一名叫做林振的青年也说的确如此,金刀门的确手眼通天,大家这时更要小心,否则功亏一篑,再拉回去做生奴倒没什么,说不定还会被杀头处死。
槐小猛说道:“要是再被抓住,我宁可被杀头处死,也不再回去做生奴啦。再说杀头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敢在焦山起事,本来就是赌上了性命。”
海无清叽咕两声,说道:“杀人砍头倒还好,死了就死了,就怕他们用上什么‘剥蛙皮’、‘点天灯’之类的恶毒刑罚,叫人生不能生死不能死,那可糟糕。”
槐小猛说道:“怕个屁,大不了被抓到前老子横刀抹了脖子……”忽然想到双亲的大仇未报,可不能就这样死了,便住口不说。
海无清说道:“都说苍木国文治极好,而且人人都很仁善,哪知会有这么多折磨人的手段,可真叫人想不通。就算是我们水国向来以野蛮闻名的龙蛇岛,都没听说过有这些残酷的刑罚。”
林振大不以为然,说道:“水国的龙蛇岛是没有‘剥蛙皮’,因为他们本来长得就像蛙,自然不会自己剥自己的皮。可他们有什么剖开肚膛取五脏六腑祭灵的习俗,比之‘剥蛙皮’什么的,那是彼此彼此。”
海无清说道:“取五脏六腑祭灵那是水国自古以来的规矩。五脏六腑是人身体内灵气之所聚,灵体之根本,用来祭灵是最好不过,可不是专用来残害人的。”
林振说道:“真是胡说八道,五脏六腑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