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表面唐清晓还是礼貌道:“我没有迷路,可以自己回去,多谢您的好意。”
唐清晓转身走了几步,身后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小施主,你走错路了。”
不可能。
唐清晓确定自己就是沿着眼前这条路过来的。
她回头看了老和尚一眼——算不上老,大概五十岁左右的模样。不过那身衣服真的很破旧,脏兮兮的,衬得和尚整个人都苍老了几岁。
想了想,唐清晓从口袋掏出一张二十元纸币:“好吧,我买一个祈福牌。”
想来老和尚满山跑就为找到人卖几个牌子,生怕她跑了,也挺不容易的。
谁料,和尚笑着摇摇头,拒绝了唐清晓:“贫僧的祈福牌,一位施主只能买一次。所以,贫僧不能卖给你。”
故弄玄虚。
唐清晓收起钱准备离开,脑中将老和尚的话快速过了一遍——等等,什么叫只能买一次,不能卖给她?
“我之前买过吗?”唐清晓诧异。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世上的事,只要发生,必会留下痕迹。”
和尚拎着箩筐与唐清晓擦肩而过:“贫僧看小施主左右彷徨。若找不到路,不如继续向前走走看,许是柳暗花明也不一定。”
向前吗?
唐清晓望着和尚在山林间愈行愈远的背影,眼里闪烁片刻,抬脚向前走去。
没路了。
唐清晓盯着脚下的悬崖出神。
她此时站在山的最高点。山下怪石嶙峋,偶有山腰枯枝相互纠缠,倒便宜了鸟儿栖息。
还柳暗花明又一村呢。眼下别说村了,连条路都没有。
那和尚神神叨叨说了一堆,她竟然真的信了。
唐清晓自嘲笑笑,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她有些累。
到底是年纪太小,前些日子又生了病。唐清晓努力支撑身体,在附近寻了棵树靠着歇息。
一截枯枝突然坠落,正巧砸在唐清晓头顶。
“嘶——”唐清晓捂着头,捡起掉在脚边的枯枝,抬头向树上望了一眼。
这棵树不是桃树。
唐清晓看不出树的品种,甚至看不出这棵树是否还活着。
在其他树或发芽或开花或新枝正绿的衬托下,这棵树依然我行我素,不肯长一片叶子。
秃的彻底。
一阵风扬起,点点红色随着风的节奏微微摆动。
唐清晓睁大眼睛,直起身,绕到大树另一侧。
在抬手就能碰到的树枝上,有两块红色木牌被红线牢牢绑在上面,细长的红穗随风起舞。
这是什么?
想起和尚的话,唐清晓心跳加速。她用激动得微微颤抖的手指将刻着“福”字的祈福牌转了一面。
瞳孔瞬间扩大——
两个祈福牌背面露出稍显稚嫩的笔迹。
一个笔迹初显大气磅礴,一个工整得一笔一划。
上面分别写着:
“望云归,平平安安。”
“愿清晓,永不忘我。”
***
唐清晓睁开眼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乱感。
她发现自己并不在医院,而是躺在房间柔软的小床,被子将她保护得很好。
身旁书桌亮着一盏开了柔光模式的小台灯,窗帘被人拉得很严实。她看不见窗外的景色,只能大约猜测外面是黑天。
一道亮光闪过,闷雷声自远及近响起,紧接着传来雨打玻璃的声音。
下雨了啊。
唐清晓突然觉得嗓子发干。她从床上坐起身,想去倒水。
行动困难,全身绵软无力……又发烧了?
唐清晓自15岁那年莫名其妙发了高烧,差点丢掉她最不想忘掉的记忆后,一直很注重身体健康。
这是时隔近三年的又一次发烧。
是意外吗?
唐清晓摸了摸额头,不烫了。
也许是她最近一直忙着学习,疏忽锻炼身体导致的生病。
脚步声自门外响起。
唐清晓抬起头与推开门的路云归对视。
隔着昏暗的光,唐清晓看不清路云归表情,却能看到对方肩膀微微下垂,似乎松了口气。
“醒了,感觉怎么样?”路云归端着温水,走到床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清晓舔了舔嘴唇,接过路云归递给她的水,一股脑喝了下去。
“现在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唐清晓将杯子放到床头,转身看着路云归,面露歉意。
“抱歉,让你担心了。”
路云归眉眼微抬,里面没有笑意:“你知道发现叫不醒你时我的心情吗?”
路云归用手掌捂住唐清晓的嘴,不让她讲话。